第185章 永霜秘境（2/2）

秘境内的飞行阻力极大，空气粘稠得像胶水，灵力消耗是外界的数倍。他们不得不降低高度，贴着雪地低飞。

沿途不断遭遇袭击。

有从雪地中突然射出的冰锥阵；

有潜伏在积雪下的冰蛛，喷吐的蛛网能在接触瞬间冻结灵力；

有成群飞行的冰晶蝙蝠，发出的超声波能扰乱神识感知；

甚至有一次，整座雪丘突然“活”过来，化为一只数十米长的冰霜巨蟒，张口喷出的寒流将方圆百米瞬间冻成冰雕世界。

但这些袭击在三人联手面前，都被一一化解。

孙一心主攻，六色灵力随意转换，金系锋锐破防，火系焚烧净化，水系柔和防御，木系生机续航，土系沉稳镇压，雷系霸道清场。他对灵力的掌控已臻化境，往往一个简单的火球术，内部却蕴含着五行相生的复合结构，威力倍增。

美蒂斯则专注于破解那些棘手的“规则性”攻击。朱雀真火蕴含一丝光明法则，对寒冰、黑暗、诅咒类术法有天然克制。她的战斗风格华丽而高效，火焰所过之处，冰雪消融，邪秽退散。

苍月负责感知、控场与支援。精灵血脉让她能提前发现潜伏的敌人，自然魔法能改变地形制造优势，月神矢则总能精准命中敌人的弱点。

半个时辰后，三人登上最高峰。

站在峰顶四望，秘境全貌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直径约百里的圆形空间，边缘是流动的、模糊的空间壁垒。地面被厚厚积雪覆盖，山脉走势呈环形分布，越往中心地势越低。最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凹陷，像……

“像某种……颅腔？”苍月不确定地说。

“先找霜叶。”孙一心展开神识，金丹初期的神识覆盖范围已达十里，但在此地受到严重压制，只能探测到周围三里。

一无所获。

就在三人准备分头搜寻时，脚下的积雪突然流动起来。

不是攻击。

积雪如活物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宽约两米、深不见底的通道。通道两侧的雪壁光滑如镜，内部散发着柔和的蓝白色荧光。

三人相视。

“请君入瓮？”美蒂斯挑眉。

“也可能是霜叶的手笔。”孙一心率先踏入通道，“走吧，是陷阱也得跳了。”

通道斜向下延伸。

走了约一刻钟，前方出现光亮。不是冰雪的反光，而是温暖的火光。

通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天然洞穴。

洞穴中央燃着一堆篝火，火焰呈奇异的蓝白色，燃烧时没有烟，反而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篝火旁围坐着七个人——正是寒霜学府的侦察小队。

李霜叶坐在最靠近洞口的位置。

看到孙一心三人出现，她眼睛一亮，站起身快步走来，却越过孙一心，直接给了美蒂斯一个拥抱。

“美蒂斯姐姐！”她的笑容灿烂，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你们真的来了！”

美蒂斯愣了愣，随即也笑了，轻拍她的背：“收到求救信号，怎么可能不来。”

孙一心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旁边寒霜学府的几个学生都憋着笑，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的男生站起来，主动伸手：“孙一心同学吧？久仰大名，我是寒霜学府侦察队的副队长，韩伟鹏。”

“韩同学。”孙一心与他握手，目光扫过其他队员。

连同李霜叶在内，一共七人。除了韩伟鹏是金丹中期，其余五人都是金丹初期，还有一个筑基圆满的女生——看年纪应该是学妹，负责辅助工作。

七人身上都有战斗痕迹，但气息平稳，伤势不重。

“到底怎么回事？”孙一心问。

韩伟鹏叹了口气，示意众人坐下说。

篝火旁，李霜叶挨着美蒂斯坐，苍月坐在孙一心另一侧。韩伟鹏开始讲述：

“五天前，我们接到学府任务，调查永霜城周边妖族活动迹象。在城北冰原发现了一小队狼族的踪迹，追踪过程中，空间突然扭曲，我们就被吸入了这个秘境。”

“一开始我们尝试联系外界，但所有通讯手段都失效。在探索过程中，我们遭遇了大量冰雪生物的袭击——和你们遇到的一样。”

“直到昨天，霜叶在战斗中全力激发净雪之体，意外引发了秘境某种共鸣。”韩伟鹏看向李霜叶，“你来说吧。”

李霜叶点点头，掌心向上，一缕纯净的冰蓝色灵力浮现。灵力中蕴含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与洞穴内弥漫的气息隐隐呼应。

“净雪之体让我能感知到‘冰雪’的情绪。”她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词句，“这个秘境……是活的。不，准确说，秘境的‘核心’还残留着一丝意识。当我施展能力时，那丝意识主动接触了我。”

“它很虚弱，虚弱到无法完整表达。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契合者，它在等待能继承这一切的人。”

“然后呢？”孙一心问。

“然后它引导我来到这里。”李霜叶指向洞穴深处，“那里有一个冰窟，窟中央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不断变换形态的冰蓝色晶核——应该就是秘境的灵核。我尝试炼化，但有什么东西在阻隔，无法建立完整联系。”

她顿了顿：“不过我能稍微影响秘境的部分规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销了对外的信号隔绝，给一心发了求救信息。因为我知道，如果能收服这个秘境，就等于获得了一方可以移动的冰雪属性的小世界。”

孙一心沉吟片刻：“带我去看看灵核。”

李霜叶起身，众人跟上。

洞穴深处果然有一个向下的冰窟。台阶是天然形成的冰梯，走上去却意外地不滑。下行约三十米，来到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

穹顶垂落着无数冰棱，每一根都在自行发光。空间中央，一枚冰蓝色晶核悬浮在半空，离地两米。

它确实在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呈多面体，时而呈水滴状，时而展开如雪花。每一次形态变化，都会散发出不同频率的灵力波动，与整个秘境隐隐共鸣。

“就是它。”李霜叶说，“我能感觉到，如果能炼化它，就能掌控整个秘境。但每次我试图建立连接，都会有一股‘抗拒’感，好像……灵核在保护什么东西。”

孙一心走近几步，仔细观察。

就在这时，他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突然传来异动。

不是震动，而是一种奇异的“共鸣”。戒指内部某个东西，正在与秘境灵核产生呼应。

孙一心心中一动，神识探入戒指。

是那颗蛋。

从圣殿宝库中带出的、一人高的黑色巨蛋。自从得到后，它一直沉寂，无论注入灵力还是滴血尝试，都毫无反应。孙一心几乎要把它忘了。

而此刻，蛋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纹路随着灵核的形态变化而明暗闪烁，像在呼吸。

孙一心将巨蛋取出。

黑色蛋壳在冰蓝色光芒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质感。它被放在地上，高度几乎到孙一心胸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

秘境灵核突然停止形态变换。

它静止了一瞬，然后像受到无形牵引般，缓缓飘向巨蛋。在接触蛋壳的瞬间，灵核没有反弹，没有排斥，而是像水滴融入海绵般，悄无声息地渗了进去。

“嗡——！”

巨蛋内部传来低沉的共鸣。

蛋壳表面的银色纹路骤然亮起！光芒不是银色，而是与灵核同源的冰蓝色。纹路交织、蔓延，很快覆盖整个蛋壳，形成一幅复杂而玄奥的图案。

透过半透明的蛋壳——是的，在光芒亮起后，蛋壳竟变得半透明——众人隐约能看到内部有一道黑影在游动。

那黑影的轮廓……

“龙？”韩伟鹏失声道。

确实像龙。修长的身躯，四只爪子，头部有角状凸起。但它游动的姿态更加优雅，更加神秘，每次转身时，身体会散开成云雾状，又迅速凝聚。

就在这时，美蒂斯悄悄靠近孙一心。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快地说：“将你的精血打入一滴。”

孙一心侧头看她，眼神带着疑问。

美蒂斯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多问，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

孙一心不再犹豫。右手食指在鸣殇枪尖一划，一滴泛着淡淡金光的精血渗出。他屈指一弹，精血如离弦之箭，射向巨蛋。

精血接触蛋壳的瞬间，银色纹路光芒大盛！

蛋壳内部的黑影仿佛嗅到了绝世美味，猛地扑向精血落点。精血渗入蛋壳，被黑影一口“吞下”。

下一秒，黑影游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它在蛋壳内部疯狂盘旋、穿梭，身躯时聚时散，每一次形态变化都引发整个空间的灵力震荡。冰窟开始轻微震动，穹顶的冰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孙一心能感觉到。

不是通过神识，而是某种更直接、更本质的联系。当他将手放在蛋壳上时，一股清晰的、愉悦的、甚至带着撒娇意味的情绪传递过来。

蛋里的生物……在欢欣鼓舞。

“你们要干嘛？”

苍月的声音将孙一心拉回现实。

他回过神，发现情况不对。

寒霜学府的七人中，李霜叶和韩伟鹏还站在原地，但其余四人——三个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后期——已经悄然散开，呈半圆形包围了孙一心三人。

气氛瞬间凝固。

孙一心缓缓收回放在蛋壳上的手，将巨蛋收入戒指——这次很顺利，蛋没有抗拒。

他转身，面向那四人中气息最强的金丹后期。

那是个面容冷峻的青年，约二十五六岁，长发用冰蓝色发带束在脑后，五官线条硬朗，眼神如永冻冰原般寒冷。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剑身通体冰蓝，剑格处镶嵌着一枚不断旋转的雪花状宝石。

“同学们，”孙一心语气平静，“有事吗？”

冷峻青年开口，声音也像冰棱碰撞：“想必你就是孙一心吧。你的故事我们可大有耳闻啊。”

他向前一步，剑尖微微抬起：“留下蛋，放你们走。”

“陈锋！”李霜叶厉声喝道，拦在孙一心身前，“你们要干什么？抢夺其他学府的宝物，不怕被师长责罚吗？！”

名叫陈锋的青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霜叶，我知道你与这小子关系匪浅。但为了学府，你应该要拎得清才对。”

他指向孙一心刚才收起巨蛋的位置：“那枚蛋吞了这个秘境的灵核。灵核、蛋，还有这个秘境本身——你知道对寒霜学府有多大的作用吗？”

“这不过就是个冰雪秘境！”李霜叶不解，“对于学府不会有多大的帮助！”

“冰雪秘境？”陈锋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可知，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冰霜巨人的鼻腔中吗？”

此言一出，孙一心三人神色骤变。

鼻腔？

“七千年前，冰霜巨人族最后一任族长‘霜嚎’陨落于此。”陈锋的声音在冰窟中回荡，“它的身躯化为永霜城周边的冻土，血液凝固成冰岩，而最重要的——它的颅腔，在空间乱流中剥离出来，形成了这个秘境。”

“这不仅仅是秘境。”他剑尖指向地面，“这是冰霜巨人族的传承之地！谁能掌控灵核，谁就能继承霜嚎的部分力量和记忆，甚至可能找到巨人族失落的秘法！”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孙一心：“那枚蛋能吞噬灵核，说明它本身也是了不得的宝物。交出来，看在同为华夏学府的份上，我们可以让你们平安离开。”

李霜叶还要争辩，陈锋却已经失去耐心。

“韩伟鹏，拦住李霜叶。”他冷冷道，“他们三个交给我们了。”

话音落下，陈锋长剑一挥！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一记横斩。但剑锋所过之处，空气被冻结出细密的冰晶轨迹，三道水桶粗细的冰刺从剑尖迸射而出，呈品字形射向孙一心！

速度快到极致！

孙一心反应更快。在陈锋抬手的瞬间，他已双手结印向前推出。金丹急速旋转，火系灵力喷涌而出，在身前凝聚成一只翼展两米的赤红火凤！

“轰——！！！”

火凤与冰刺对撞！

爆炸的气浪将冰窟穹顶震落无数冰屑，炽热的水汽弥漫开来。火凤与冰刺同时湮灭，但陈锋的剑已经到了第二招。

“结阵！”

他低喝一声，身后三名金丹中期队员同时动身。

一人跃至半空，双手按向穹顶。冰蓝色灵力注入冰棱，数十根冰棱应声断裂，如标枪般射向下方的孙一心三人！

一人蹲身拍地。冰层开裂，数条冰霜凝聚的触手破冰而出，缠向三人的脚踝！

最后一人则双手虚抱，在胸前凝聚出一枚不断旋转的冰蓝色光球。光球内部蕴含着恐怖的低温能量，一旦爆发，足以将金丹修士瞬间冻结！

配合默契，杀机凛然！

而陈锋本人，则持剑直刺孙一心眉心！

剑未至，剑意已锁死所有闪避空间。

战斗，在这一刻彻底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