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生死抉择与绝境微光(1/2)

“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璜儿,记住为父的话!活下去!”

刘衍那嘶哑却决绝的吼声,混合着越来越近、如同催命鼓点般的马蹄声与犬吠,如同两把重锤,狠狠砸在秦安(刘璜)的心上。父亲的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托付与濒死的灰败;而身后的追兵,则代表着冰冷无情的死亡。

留下,父子同死,刘氏血脉断绝。

离开,背负弑父(虽非亲手,但抛弃垂危父亲与亲手何异?)的愧疚苟活。

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种凌迟!

“不——!”秦安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双目赤红,泪水与雨水混杂流淌。他猛地转身,不是逃离,而是面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将虚弱不堪的刘衍死死护在身后,同时对着秦汐和阿贵嘶声道:“带父亲从河边芦苇荡走!我来挡住他们!”

他要断后!他要以自己为饵,为父亲和汐妹妹争取一线生机!这是他在巨大痛苦和矛盾中,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其美却又最为惨烈的办法!

“安哥哥(璜儿)!不可!”秦汐和阿贵同时惊呼。

“糊涂!”刘衍更是急怒攻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你……你这是送死!毫无意义!”

然而,秦安已然听不进任何劝阻。他弯腰捡起地上疤脸刘遗落的那柄柴刀,虽然手臂伤口剧痛,虽然面对的是装备精良的追兵,但他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也不能让汐妹妹陷入绝境,那么,就让他来承担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直紧抿着嘴唇、目光急速扫视周围的秦汐,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和急促:“安哥哥!别冲动!看那边!”

她伸手指向残碑渡口下游方向,那片因河道拐弯而形成的大片、茂密且地势更低的沼泽芦苇荡!

“追兵是从上游来的,马匹和盔甲在沼泽里行动不便!我们往沼泽里退!”秦汐语速极快,“我和阿贵叔扶着伯父先走,安哥哥你断后,但不要硬拼,且战且退,把他们引入沼泽深处!”

这个计划,比秦安纯粹的送死断后,多了一份狡黠和生机!利用复杂的地形来抵消追兵的优势!

秦安瞬间明白了秦汐的意图。绝境之中,这几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他重重一点头:“好!就按汐妹妹说的做!”

阿贵也不再犹豫,一把将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刘衍背在背上。刘衍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没了力气,只能任由忠仆摆布。

“走!”秦汐低喝一声,和阿贵一起,搀扶着(或者说半背着)刘衍,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下河滩,向着那片幽暗泥泞的沼泽芦苇荡狂奔而去。

几乎在他们动身的同时,上游方向,火把的光芒撕裂雨幕,七八名骑着战马、披着蓑衣、腰佩环首刀的官兵(从其制式装备看,并非王家私兵,更像是郡国兵),在一只猎犬的引领下,冲入了残碑渡口!他们显然得到了确切线报,目标明确,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正在向沼泽撤退的秦汐几人,以及手持柴刀、拦在路中间的秦安!

“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为首的队率厉声喝道,一夹马腹,率先冲来!马蹄溅起混浊的水花。

“来吧!”秦安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迎着冲来的战马,身体猛地向侧方一扑,在间不容发之际躲开马匹的冲撞,同时手中柴刀带着一股狠劲,狠狠斩向马腿!

那队率没料到这少年如此悍勇刁钻,大惊之下急忙勒马,却已不及!

“希津津——!”战马一声悲鸣,前腿被柴刀砍中,虽然伤口不深,但剧痛让它瞬间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队率狠狠摔落泥泞之中!

“队率!”其他官兵又惊又怒,纷纷下马,拔出环首刀,呈扇形向秦安包围过来。

秦安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转身就向沼泽方向狂奔。他的目的不是杀敌,是诱敌!

“追!格杀勿论!”摔得七荤八素的队率从泥水里爬起来,恼羞成怒地吼道。

官兵们留下两人照顾队率和马匹,其余五人持刀快步追向秦安。他们训练有素,虽然下了马,但速度依旧不慢。

秦安忍着全身的伤痛,拼尽全力向沼泽深处跑去。脚下的淤泥越来越深,芦苇越来越高,几乎遮蔽了视线。雨水打在芦苇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许多动静。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官兵果然追了上来,心中稍定,继续向更深处引去。

然而,沼泽的危险远超想象。一脚踩下,泥浆瞬间没过大腿,冰冷刺骨,而且蕴含着巨大的吸力,每拔出一脚都耗费巨大的力气。更要命的是,他手臂的伤口在泥水的浸泡和剧烈运动下,鲜血不断涌出,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的血迹,如同为追兵指路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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