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事了拂衣与远遁海外（1/2）

张霸及其手下如同被沸水浇过的蚂蚁，仓皇逃窜，留下的只有沙滩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和望海村村民们久久无法平息的震撼。秦寿那轻描淡写间展现出的、近乎非人的力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这个看着长大的“阿寿”的认知。以往种种神异，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并非仅仅受海神眷顾，他本身，或许就是某种意义上的“神只”临凡。

敬畏，取代了之前的亲切与依赖，弥漫在村民们的心头。他们依旧感激秦寿，却不再敢像从前那样随意地拍他的肩膀，开他的玩笑。目光相遇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带上几分拘谨和闪躲。

秦寿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理解这种源于未知的恐惧，也无意去强行改变。他这一世所求，本就不是成为谁的信仰或依靠，仅仅是体验与陪伴。如今这份体验，似乎因为力量的显露而打了折扣。

阿莲是唯一的例外。她虽然也对秦寿展现的力量感到震惊，但那份源于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压过了本能的畏惧。她依旧会紧紧跟在他身边，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有骄傲，有担忧，更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惶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拥有如此力量的阿寿，绝非凡俗，这小小的望海村，真的能留住他吗？

“阿寿，”夜里，两人依旧坐在那块熟悉的礁石上，阿莲依偎在秦寿怀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会离开吗？”

秦寿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头嗅着她发间清新的、带着海风的气息，轻声道：“傻瓜，我能去哪？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的牵挂。”

“可是……”阿莲抬起头，星光下她的眼眸湿润，“你那么厉害，就像……就像话本里的仙人一样。这渔村，太小了……”

秦寿笑了，用手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意：“仙人也有贪恋红尘的。我就贪恋这渔村的烟火，贪恋你烤的鱼，贪恋和你一起看的每一次日出日落。外面的世界再大，与我何干？”

他的话语平静而坚定，如同磐石，终于让阿莲忐忑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她将脸埋在他胸口，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秦寿比谁都懂。张霸虽被打跑，但他背后的势力，以及望海村因此事而可能引发的更多关注，都是潜在的麻烦。他可以轻易解决任何来找麻烦的人，但那意味着不断的纷扰，意味着平静生活的终结。这与他此世的初衷背道而驰。

几天后，当秦寿的神识捕捉到琅琊郡城方向，有几股带着明显敌意和探究意味的气息，正朝着望海村而来时，他知道，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他并不惧怕，只是厌倦。

这一夜，他找到老村长，进行了一次长谈。他没有透露太多，只是表明，为了望海村的长久安宁，他需要离开一段时间，或许很久。他留下了一些改进渔业和加工技术的详细图纸，以及几张标注着附近海域几处隐蔽渔场和珍稀海产位置的草图。

“村长爷爷，这些东西，足够望海村安安稳稳地过上好日子了。”秦寿将东西交给老村长，语气平和，“以后，望海村就靠大家自己了。忘了我，忘了最近发生的事，就当从未有过阿寿这个人。”

老村长握着那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张，老泪纵横。他知道，阿寿这是要用自己的离开，换取村子的永久平安。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秦寿又找到了阿莲。

月光下，海面平静无波。他看着阿莲，直接说道：“阿莲，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阿莲愣住了，眼中瞬间涌上慌乱：“离开？为什么？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秦寿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这里已经不再平静，我不想你以后生活在担惊受怕或者别人异样的目光里。跟我走，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海岛，建一座小木屋，只有你和我，看潮起潮落，度此余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