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西域定鼎与身世迷云(2/2)

更令人注意的是,在走访苏家远房宗亲(早已出了五服,几乎无来往)时,听到一个近乎传说的说法:苏家祖上并非普通的农耕或经商之家,似乎曾与“巫祝”、“占卜”之类的事务有过牵连,但后来不知为何彻底摒弃了此道,转而务农、经商,变得极为低调。这种说法虚无缥缈,难以证实,却与苏婉身上那种异于常人的气质隐隐呼应。

此外,调查还发现,苏家祖宅(非现居之所)的选址颇为讲究,背靠一座名为“青萝”的小山丘,面临一条名为“玉带”的小河,虽非什么风水宝地,但格局隐合某种古老的“藏风聚气”之说,只是极为隐晦,非精通此道者难以察觉。

所有这些信息汇总到秦墨面前,形成了一幅模糊而耐人寻味的图景。

孙太监可能知晓苏家祖上的一些秘密,甚至他当年奉命前往河内郡“公干”,就与此有关。苏家祖上可能并非普通民户,或许与某些古老的、非主流的传承(如巫祝、占卜,甚至可能涉及更早的、类似精绝古国那样的神秘文化遗存)有关联,但后来主动隐没。苏婉对古籍神话的兴趣,她那空灵超脱的琴音诗境,或许并非无源之水,而是某种潜藏在血脉深处的、极其微弱的禀赋或记忆的苏醒。

而那卷古老竹简上指向河内郡的模糊节点,是否就与苏家祖宅那特殊的格局,或者与那座“青萝山”、那条“玉带河”有关?

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加深邃了。

秦墨没有轻举妄动。他下令停止了对苏家背景的进一步深挖,以免痕迹过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于孙太监的线索,也转为长期、缓慢的留意。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河内郡,不接触苏家,只是以一个过客的身份,仔细观察一下温县的地理环境,特别是那座青萝山和玉带河。他需要亲身体验,才能判断那里是否真的存在什么异常。

(第二部分:深挖旧事与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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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青萝玉带与琴音遥和

元康七年(公元前59年),初春。

秦墨再次来到了河内郡温县。这一次,他更像一个真正的地理考察者或风水师。

他没有进城,而是在青萝山脚下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驻足。青萝山并不高,但山势舒缓,林木葱郁,虽已是初春,仍带着些许冬日的苍翠。玉带河从山前蜿蜒流过,河水清澈,流速平缓。

秦墨闭上双眼,神识如同水银泻地,缓缓向四周蔓延。他并未动用内力去强行感知,而是以一种极其柔和的方式,去体会这片土地本身的气息。

起初,一切似乎都很寻常。山是山,水是水,草木生机勃勃,并无任何阴煞、邪异或者特别强烈的能量波动。然而,当他将神识沉入更深的层次,去感受那地脉的微弱流动和山川的固有“呼吸”时,一种极其隐晦、几乎难以察觉的“韵律”被他捕捉到了。

这种韵律并非内力,也非任何形式的能量,更像是一种天然的、和谐的“场”。它源于青萝山的山势与玉带河水流的某种巧妙呼应,使得这片区域的气息格外宁定、祥和,并且隐隐有一种……滋养神魂、安抚心绪的效用。这并非人为布置,而是天然形成,只是格局巧妙,放大了这种效应。

“难怪苏家祖上会选择此地隐居……”秦墨心中明了。长期居住在这种环境中,虽不能让人得道成仙,但确实有助于心神安宁,延年益寿,也更容易培养出淡泊宁静的心性。这与苏婉表现出来的气质颇为吻合。

至于那古老竹简上提到的“节点”,秦墨仔细探查后,并未发现任何与“幽墟”相关的阴寒、混乱气息,或者任何人为仪式留下的痕迹。这里更像是一个天然的“静心之所”,而非什么力量汇聚或封印的关键点。或许,竹简的记载本身就有偏差,或者“节点”并非指代能量中心,而是指代某种适合进行特定“静修”的地理位置?

就在秦墨凝神感知之际,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顺着山风,飘飘渺渺地传入他的耳中。

琴音来自山的那一边,距离不近,若非他神识敏锐,几乎难以听闻。那琴音清澈如水,空灵悠远,曲调并非时下流行的任何乐章,带着一种古朴的韵味,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对自然的亲近与对超脱的向往。

是苏婉。

秦墨能听出,这琴音比几年前在桃花林所闻,更加圆融,意境也更加深远。她似乎在这天然的宁静环境中,找到了与自身心性最为契合的表达。琴音与这片山川的宁定韵律隐隐相和,竟让秦墨都感到心神为之一清,连日来思索谜团的些许滞涩感也仿佛被涤荡了不少。

他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扰,也没有靠近。

许久,琴音渐歇,最终归于寂静。

秦墨睁开眼,望着那片依旧宁静的山川,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苏婉的身世或许确有隐情,与某些失落的古老文化可能存在极其微弱的联系。这片土地也确有它的不凡之处,是一个天然的养性之所。但至少目前看来,这里并无直接的威胁,苏婉也只是一个拥有特殊禀赋和心境、安然生活的普通女子(相对而言)。

孙太监的托付,他已然完成。苏家生活富足安宁,苏婉也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在徜徉。这便足够了。至于那些隐藏在历史迷雾深处的秘密,若它们不主动显现,他又何必去强行揭开?有时候,保持一份距离和尊重,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他没有再去探寻苏婉阅读那些神话典籍的更深目的,也没有去追问孙太监与河内郡那次“公干”的具体内容。有些答案,或许永远尘封在岁月里,才是对相关之人最好的保护。

秦墨转身,悄然离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青萝山依旧静谧,玉带河依旧潺潺。山那边的宅院里,苏婉抚完最后一曲,轻轻按停琴弦,望着庭院中初绽的新芽,神情平和,并未察觉远山之上,曾有人为她身世的谜团而来,又因一份尊重与了然而去。

西域定鼎,帝国疆域与文化影响力空前扩展;身世迷云,则在当事人的宁静与探查者的克制下,暂时归于平淡。秦墨的第四世,在见证了宏大历史叙事的同时,也体味着个体命运的微妙与复杂。他继续着自己的路,守护着该守护的,探索着该探索的,也放下着该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