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初露锋芒（1/2）

扶风郡，槐里县境外三十里，一处荒废的土堡。

夜色如墨，仅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照亮了堡内积满灰尘的地面。秦墨（青玄）盘膝坐在一堆熄灭的篝火旁，双眸微阖，看似在休憩，实则神识早已如同水银泻地，覆盖了土堡周边数百丈的范围。风声、虫鸣、乃至夜枭掠过枯枝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铁杉带着十二名特别行动队的精锐，分散在土堡的各处要害，如同蛰伏的猎豹，无声地擦拭着兵刃，检查着弓弩机括和随身携带的各类工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土腥味和金属冷冽气息的紧绷感。

他们是两天前抵达此处的。根据石影动用了数条埋藏极深的暗线才送出的最后一份情报，玄冥教在茂陵外围的一个重要据点，就设在前方不远处的黑风峪。而那支导致两名侦查小队全军覆没的玄冥教队伍，近日也在那一带活动。

“首领，”铁杉压低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他走到秦墨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前方哨探回报，黑风峪方向今晚异常安静，连往常的野兽嘶鸣都听不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属下担心……”

秦墨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没有任何属于孩童的懵懂，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冷静。“不是担心，是肯定。”他声音平淡，“我们到了，他们自然也知道了。那‘亥猪’既然能轻易吃掉我们两支小队，绝非蠢笨之辈。这寂静，便是他摆下的阵仗，等着我们去闯。”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扫过黑暗中那一双双灼热的眼睛。“他在请君入瓮，那我们……便去会会他。”

“首领，您的安危……”铁杉急忙道。虽然深知秦墨实力深不可测，但面对未知的“地支尊者”，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无妨。”秦墨摆了摆手，“按甲三方案行动。你带主力从正面缓进，制造动静，吸引注意。我带‘影梭’和‘山猫’，走左翼山脊线。”

“甲三？”铁杉一愣，那是预案中风险最高的一种，旨在以部分兵力为饵，精锐侧翼突袭，斩首敌酋。但让首领亲自带队突袭……

“执行命令。”秦墨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确认‘亥猪’的实力和手段，其次才是杀伤。若事不可为，以响箭为号，立刻交替掩护撤退，不得恋战。”

“……是！”铁杉咬牙领命，他知道，在战术层面，首领的决定往往是最优解。

片刻之后，土堡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夜风呼啸。秦墨带着两名身形最为瘦小灵活，分别代号“影梭”与“山猫”的队员，如同三道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堡外的黑暗，沿着陡峭且布满碎石的山脊线，向着黑风峪方向疾行。

他们的速度极快，脚步落在岩石和枯草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秦墨虽年幼，但《轮回诀》内力运转之下，身轻如燕，对力道的掌控更是妙到毫巅，甚至比两名以潜行见长的队员更加飘逸。影梭和山猫跟在后面，心中更是凛然，对这位年幼却高深莫测的“青玄”大人，敬畏之心更深。

约莫一炷香后，三人已能透过稀疏的林木，看到下方峪口处隐约的火光，以及几座依着山壁搭建的简陋营帐。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秦墨打了个手势，三人立刻伏低身形，借助岩石和灌木的阴影，缓缓靠近。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最佳观察位置时，异变陡生！

“嗤嗤嗤——”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从侧下方的阴影中袭来！并非弩箭，而是几枚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细针！

“小心！淬毒！”影梭低喝一声，与山猫几乎同时翻滚规避，手中短刃挥出，精准地格飞了射向自己的毒针。

然而，还有三枚毒针，呈品字形，直取看似毫无防备的秦墨（青玄）！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电光火石之间，秦墨甚至没有回头。他仿佛背后长眼，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如同柳絮般轻柔的角度微微一晃，那三枚毒针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钉在了后方的树干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毒针射来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嘲讽：“藏头露尾，便是玄冥教‘地支尊者’的待客之道么？”

阴影中，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一个佝偻、瘦削，仿佛没有骨头般的黑袍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滑”了出来。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狰狞的野猪面具，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惨绿色幽光的眼睛。

“嘿嘿嘿……嗅觉倒是灵敏。”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带着浓浓的恶意，“看来，你们就是那群阴魂不散的‘守夜人’老鼠了？杀了我们几个不成器的外围弟子，就敢来捋虎须？”

他目光扫过秦墨三人，尤其在秦墨那稚嫩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绿光更盛：“还带了个奶娃娃？是送来给本尊者打牙祭的么？”

强大的、混合着阴寒与血腥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如同实质的压迫感笼罩了方圆数丈。影梭和山猫只觉得呼吸一窒，体内内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地支尊者，亥猪！

“你的牙口，恐怕没那么好。”秦墨仿佛完全没有受到那气息的影响，上前一步，将两名队员隐隐护在身后，平静地与亥猪对视，“我那几位兄弟的命，今日便先向你讨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