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泰山封禅,暗潮汹涌(1/2)
夜色如墨,泰山庞大的山体在黑暗中宛如一头匍匐的巨兽,沉默地凝视着山脚下连绵的灯火。汉武帝的行营戒备森严,旌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巡逻卫兵甲胄碰撞的声音与远处传来的祭祀雅乐交织,营造出一种庄重而紧绷的氛围。
秦寿独立于自己营帐的阴影中,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全部心神都系于怀中那持续传来异样震动的铁牌,以及神识锁定下那几道正悄然向泰山主峰渗透的隐晦气息。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封禅大典。”秦寿心中雪亮。这几道气息虽然极力掩饰,但与山谷中那黑袍人同源的那股阴冷、腐朽的特质,在他的宗师级感知下,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清晰可辨。“他们想做什么?破坏仪式?还是……借此机会,达成某种更可怕的目的?”
铁牌的震动并非指向那些潜行者,而是隐隐与泰山深处,很可能是明日封禅的核心区域——登封台或社首山方向,产生着共鸣。这让他意识到,昆明池底的秘密、这神秘铁牌、古老的祭坛邪功,以及眼前的泰山封禅,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这条线,跨越了时空,指向一个被历史尘埃掩埋的惊人真相。
他按捺住立刻追踪下去的冲动。此刻贸然行动,打草惊蛇是小,若陷入重围,或者暴露了自身宗师实力和铁牌秘密,后果不堪设想。他需要更准确的情报,也需要……借助官方的力量。
心念既定,秦寿身形微动,如青烟般融入夜色,并非直奔那些潜行者,而是向着内武堂核心区域,韩督主的营帐而去。
韩督主的营帐位于行营核心区域,外围有精锐太监高手警戒。但秦寿如今已是宗师,对气机的掌控妙到毫巅,他并未强行突破,而是将一丝精纯的气息凝成一线,如同叩门般,轻轻触动了韩督主营帐外围某种无形的警戒气机。
不过片刻,帐帘无声掀起一角,韩督主那张冷硬的面孔出现在阴影中,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数丈外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秦寿。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化为了然,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秦寿会意,身形再动,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帐内。
帐内灯火通明,只有韩督主一人。他并未穿着官服,只是一身玄色劲装,更显得身形挺拔,气息沉凝如渊。
“你来了。”韩督主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目光在秦寿身上扫过,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气息圆融,神光内蕴,与天地隐隐相合……看来,山谷一行,你收获不小。”
这话几乎是挑明了。秦寿知道再无隐瞒必要,躬身行礼,坦然道:“不敢隐瞒督主,属下侥幸,于生死一线间有所感悟,窥得宗师门径。”
尽管早有猜测,亲耳听到秦寿承认,韩督主眼中还是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复杂。如此年轻的宗师!即便在皇室秘录中,也属凤毛麟角。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好,很好。内武堂再添一位宗师,乃陛下洪福,亦是吾等之幸。”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你此刻前来,可是与今夜泰山的‘不速之客’有关?”
“正是。”秦寿神色一肃,将自己借助铁牌感应(隐去了铁牌具体来源,只说是奇物感应),以及神识探查到数道隐晦邪异气息正潜向主峰的情况详细禀报,并提到了这些气息与之前山谷中遭遇的黑袍人同源。
韩督主听完,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击着。“果然……童老日前便有所感应,言及泰山地脉之气有所异动,似有阴秽之物觊觎。没想到他们竟敢在封禅大典时动手。”
他看向秦寿,眼神锐利:“你既已突破,又亲身与那邪徒交过手,对此事有何看法?”
秦寿沉吟道:“督主,属下认为,这些人所图非小。封禅乃沟通天地、彰显帝王功德之盛典,气场至阳至正。他们选择此时此地行动,要么是有手段扭曲或污染这天地正气,要么……就是想借助封禅仪式的某种特殊节点或力量,达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激活类似山谷中那种古老祭坛,或者……进行某种献祭。”
“献祭……”韩督主眼中寒光一闪,“用这满朝文武,乃至陛下的安危做祭品?好大的胆子!”他周身气息一凝,帐内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此事必须立刻禀报童老,并加强明日大典的戒备。秦寿,你既已晋宗师,便不能再以寻常武尉视之。本督授你临机决断之权,明日大典,你隐于暗处,重点监控登封台与社首山区域,一旦发现邪徒踪迹,或察觉任何能量异动,可先行处置,务必确保大典顺利进行,陛下安危无虞!”
“卑职领命!”秦寿沉声应道。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拥有一定的自主行动权,才能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数,同时也能在官方力量的掩护下,探查铁牌与泰山秘密的关联。
离开韩督主营帐,秦寿并未回自己住处,而是依循着韩督主给予的秘令,前往拜见内武堂的真正定海神针——童老。
童老的居所位于行营一处僻静角落,毫不起眼。秦寿刚到门外,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便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进来吧。”
秦寿心中一凛,这种传音入密的手段,精妙无比,显示出童老深不可测的精神修为。他推门而入,只见童老盘坐于一个蒲团之上,周身气息与整个营帐、乃至外面的天地仿佛融为一体,若不刻意感知,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晚辈秦寿,拜见童老。”秦寿恭敬行礼。
童老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并不锐利,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抵本源。他看着秦寿,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错,根基扎实,神魂凝练,突破水到渠成,未有半分虚浮。看来那《寂灭涅盘经》虽未修习,但其蕴含的生死枯荣之意,对你触动不小。”
秦寿心中一震,童老果然早已看透他在秘阁中的参悟。“前辈明鉴。”
童老摆了摆手:“个人缘法,强求不得。你能坚守本心,未入歧途,已是难得。”他话题一转,指向秦寿怀中,“你身上那件物事,与泰山产生了共鸣,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秦寿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来自昆明池底的铁牌取出,双手奉上:“此物是晚辈多年前偶然所得,一直不明其用途,直至近日方有异动,还请前辈解惑。”
童老并未接过,只是目光落在铁牌之上,那古朴的纹路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他凝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凝重:“此物……年代极其久远,其上纹路,暗合上古星象与地脉走向。老朽若所料不差,它应是一枚‘镇岳钥’的碎片。”
“镇岳钥?”秦寿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嗯。”童老颔首,“传说上古之时,有大能者镇封天地间的污秽之源或强大邪魔于名山大川之下,并以特殊法器作为封印之钥。泰山作为五岳之首,沟通天人,其下镇封之物,恐怕非同小可。这枚铁牌,很可能就是开启或加固某处关键封印的钥匙碎片之一。那些修炼邪功之人,其力量源头,或许就与这被镇封之物有关。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凑齐钥匙,破坏封印,释放力量以供其汲取。”
秦寿恍然大悟,许多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昆明池底的古老遗迹、南越的鸟形雕像、黑色帛书上的邪术、山谷祭坛、黑袍人的功法……这一切,都指向泰山之下可能存在的古老封印!而自己手中的铁牌,竟是关键之一!
“那他们此次目标是……”
“封禅大典,汇聚万民愿力与帝王龙气,沟通天地,是封印力量周期性波动最为剧烈的时刻,也是强行冲击或扭曲封印的最佳时机。”童老语气凝重,“他们未必需要凑齐所有钥匙碎片,只要在关键时刻,以邪法引动你手中这枚碎片的力量,或者以其为引子,结合血祭等手段,就有可能撕开一道缝隙,泄露出被镇封的邪异能量,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秦寿感到肩上的压力陡增。“晚辈该如何做?”
童老看着他,目光深邃:“守护好这枚碎片,明日紧守登封台。若感应到碎片异动加剧,或察觉邪徒试图引动封印,便以你自身精纯内力,尤其是你突破时领悟的那丝蕴含生机的净化之意,全力灌注铁牌,尝试稳定它,甚至……反向加固封印。老朽与韩督主会坐镇明处,应对可能的大规模袭击。暗处的较量,就交给你了。”
“晚辈定当竭尽全力!”秦寿肃然道。
这一夜,秦寿并未入睡,而是在童老的指点下,进一步熟悉宗师境界的力量,尤其是如何更精妙地运用精神感知和内力与铁牌产生共鸣。他对明日可能面临的局面,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次日,元封元年,封禅泰山。
天未亮,整个行营便已行动起来。仪仗、乐队、文武百官、诸侯宗室,按照严格的礼制,排列成浩荡的队伍,沿着开辟好的御道,缓缓向泰山顶峰进发。
汉武帝刘彻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冕旒,乘坐御辇,居于队伍最核心的位置。他面色肃穆,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虔诚与一种志得意满的豪情。封禅泰山,告成功于天,这是每一位有抱负的帝王梦寐以求的巅峰时刻。
秦寿换上了一套普通内武堂武尉的服饰,混在负责外围警戒的太监高手队伍中,并不起眼。但他的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大网,悄然铺开,笼罩着队伍核心区域,尤其是汉武帝的御辇以及前方越来越近的登封台。
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巍峨的泰山上,山石染金,云海翻腾,气象万千。庄严肃穆的礼乐声中,队伍终于抵达了位于泰山顶的登封台。
登封台乃人工夯土筑成,高大宽阔,台上设有祭坛、燎炉,四周旌旗招展,在猎猎山风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台下,文武百官、诸侯王公按品级肃立,鸦雀无声,只有山风呼啸。
秦寿的位置在登封台侧后方的一处高地,既能俯瞰整个仪式现场,又能敏锐感知到登封台下方以及周围山体的气机变化。他怀中的铁牌,自登上山顶后,震动就未曾停止,并且随着仪式进程的推进,震动的幅度在缓慢增强。
吉时已到,盛大的封禅仪式正式开始。
燔柴、瘗玉、献牲、奠币……一系列繁琐而庄严的仪式在太常卿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汉武帝亲自登上祭坛,诵读早已拟好的封禅文书,声音洪亮,在群山间回荡,告慰天神,彰显大汉国威与自己的不世功业。
随着仪式的进行,秦寿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纯正、至阳至刚的天地之气,混合着下方无数人的虔诚愿力以及那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帝王龙气,开始在登封台上空汇聚、盘旋。整个登封台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中心,光华隐隐,神圣非凡。
然而,在这片神圣宏大的气象之下,秦寿的神识却捕捉到了几丝不和谐的阴冷涟漪。那几道昨夜感知到的邪异气息,果然已经渗透到了登封台附近,隐藏在岩石缝隙、或者利用某种秘法扭曲光线潜伏在人群的视觉死角之中。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秦寿不动声色,体内《青帝长生功》、《赤阳真罡》、《厚土载物诀》等多门功法融合而成的全新内力悄然运转,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精神高度集中,与怀中震动的铁牌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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