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星海之约与终焉烽火（2/2）

战斗无可避免地进入了最残酷、最折磨人的能量消耗与意志对峙阶段。潘妮凭借夏晚星超卓的空间机动性与九极归元阵的合力支撑，在破碎的战场废墟中不断穿梭、规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闪避着格拉夫那仿佛源自无限虚空、无穷无尽的湮灭射线攻击。同时，周沐风引领团队，抓住每一个转瞬即逝的间隙，发动凌厉反击。槲寄冰仙子的绝对零度法则化为冻结一切的寒潮，试图将那片黑暗区域连同其中的存在一同封入永恒的冰棺；火焰花女王的本源之火如同创世之初的烈焰，灼烧、净化着从黑暗核心逸散出来的湮灭气息；夜影龙葵的永夜国度则悄然蔓延，干扰、混淆着格拉夫的精神感知与锁定……战斗的余波将终焉圣所外围本就一片狼藉的废墟反复犁平、粉碎，空间结构脆弱得如同摔碎的琉璃，法则的哀鸣成为了这片区域唯一的背景音。

在一次成功的、由唐玥极速牵制、苏清瑶与欧阳明月联手爆发、温竹清暗影突袭干扰的联合打击下，暂时将格拉夫逼得收缩外围黑暗能量、重组掌心湮灭奇点的短暂间隙，潘妮立刻动力全开，迅速后撤，拉开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争取着这宝贵得如同钻石般的喘息之机。能量储备在肉眼可见地下降，每个人的神经都如同绷紧的钢丝，巨大的消耗带来的是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

然而，就在这硝烟暂歇、每个人都抓紧时间调整呼吸、平复体内翻腾能量的时刻，一直全神贯注维持着大规模空间操作、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夏晚星，却忽然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要将疲惫与恐惧一同甩开。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灼灼地看向刚刚指挥完一轮高强度协同攻击、额头布满细密汗珠、正凝神感知格拉夫能量变化的周沐风。她脸上还带着激烈战斗后的潮红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那双如同蕴藏着整个星河倒影的眼眸，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对强大敌人的恐惧阴影，反而燃烧着某种……与眼前绝境格格不入的、近乎雀跃的兴奋与迫不及待？

“沐风！过来一下，快！”她语气急促，甚至带着一点不由分说的蛮横，一把抓住周沐风的手腕——那手腕因为刚刚调动法则之力而还有些微微发烫——不由分说地将他从阵眼核心位置拉到了主控厅侧翼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正在实时演算着复杂战场数据与浩瀚宇宙星图的立体投影前。

“晚星？现在是不是……”周沐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眉头微蹙。眼下强敌环伺，战况瞬息万变，格拉夫随时可能发动下一轮毁灭性打击，实在不是分心他顾的时候。他体内的世界树之芽也在传递着危险的预警信号。

“别说话，先看！”夏晚星完全没理会他的迟疑和担忧，兴冲冲地打断了他。她伸出那根曾经勾勒空间壁垒、此刻却跳跃着银色空间能量微光的纤长手指，如同一位急于展示宝藏的探险家，快速而精准地点向庞大星图中几个被她的空间算法特意高亮标注出的、位于遥远深空、仿佛与世隔绝的神秘坐标区域。浩瀚无垠的星海在她指尖下无声流淌，亿万星辰如同被打碎的钻石，闪烁着冰冷而遥远的光芒。

她的语速快得如同疾风骤雨，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发现重大秘密的喜悦：“我刚刚！在操控空间模块全力对抗那道湮灭射线的时候，它的能量结构与我之前从终焉教团核心数据库里破译的关于宇宙背景波动的零星资料，产生了某种难以解释的共鸣！我灵光一闪，就把潘妮根据‘生命湮灭波’跨星际传播模型进行的逆推运算数据流，同步加载到了空间感知后台进行交叉比对和实时演算！”她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地点在三个尤其明亮、仿佛在星图上燃烧的特定星域上，“结果你猜怎么着？排除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干扰信号和错误路径后，所有的间接证据，所有的数学模型，所有的法则残留痕迹，都指向了同一个结论！‘生命湮灭波’的源头，那个导致蓝星乃至无数可能世界陷入末日黄昏的共振奇点，最有可能就隐藏在这三个星域之一！误差范围已经被我压缩到了前所未有的三个星系团之内！”

周沐风看着星图上那一个个遥远得令人头皮发麻、动辄以百万光年计的距离坐标，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主屏幕上传来的、终焉圣所核心区那重新开始剧烈涌动、仿佛在酝酿更大风暴的黑暗能量，最后目光落回到眼前女孩那因为极度兴奋而格外明媚、甚至带着一种纯粹求知欲光芒的脸庞上，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和失语。在这终极决战、生死系于一线的关头，在刚刚与毁灭擦肩而过后，她脑子里高速运转、迫切想要分享的，竟然是这个？这份跳脱于生死之外的专注与热情，让他感到一种近乎不真实的震撼。

夏晚星似乎瞬间就看穿了他脸上那混合着错愕、担忧和一丝难以理解的神情。她眼睛瞪得更大更圆，里面闪烁着如同孩童发现了新玩具般纯粹而热烈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微微摇晃着：“等打完这一仗！等把这个装神弄鬼的格拉夫主教干掉，把蓝星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教团和丧尸彻底清理干净，把家园重建起来！我们就出发！就开着潘妮，升级它的星海航行模块，去那里！去那个信号的源头探险！”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穿越星门、航行于无尽星海、揭开宇宙终极秘密的波澜壮阔的旅途。“说不定……说不定我们不仅能找到灾难的起因，还能找到逆转这一切、让逝者复苏、让世界重回正轨的方法呢？”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天真的、却又是支撑她战斗至今的坚定信念。

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那目光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撒娇，更深藏着无比的期盼与信任，重复道，语气近乎宣誓：“说好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看比蓝星天空更广阔、更璀璨的星空！你不能反悔！绝对不能！”

看着她眼中那毫无阴霾的、仿佛能驱散一切绝望与黑暗的信任与对未来的无限向往，周沐风心中那根因强敌、因责任、因牺牲而紧绷到极致的弦，莫名地被这股纯粹的力量触动，松动了一丝。在这片充斥着毁灭、死亡与虚无的战场上，她的这份近乎固执的天真与炽热如火的探索欲，仿佛一道刺破厚重乌云、直接洒落心底的阳光，照亮了他因背负太多而略显沉重与疲惫的心房。他仿佛也被她那极具感染力的情绪所同化，一直紧抿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却真实无比的弧度，沉重如铅的心情似乎都随着这个笑容而变得轻松、开阔了几分。他反手用力握了握她微凉而柔软的手，感受着其中传递过来的坚定力量，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坚定，如同立下誓言：“好。说好了。等这里的一切都结束，等和平真正降临，我们就去。去找到那个源头，去看遍这片星海。我答应你。”

没有山盟海誓的缠绵，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只有一个在炮火硝烟中、在终极毁灭的阴影下许下的、关于未知与希望的星辰约定。然而，这个约定却让夏晚星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灿烂、夺目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骤然绽放的、最绚烂辉煌的烟火，足以驱散所有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与恐惧。她重重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心满意足和仿佛已经触摸到未来的快乐，紧紧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这短暂的、充满了希望与光芒的插曲，仅仅持续了不到十五秒。

就在两人指尖的温度尚未完全传递彼此心意的下一秒，慕容雪那凝重到了极点、甚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急迫与惊惧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穿了短暂的宁静，通过精神链接炸响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

“最高级别警告！目标区域湮灭能量反应指数呈指数级疯狂攀升！侦测到超大规模、超越当前宇宙常数允许范围的规则塌陷前兆！空间曲率读数异常！他……他正在以自身为核心，强行抽取周围所有的物质与能量，准备终极湮灭术式——那可能是……是一个足以吞噬星系的微型黑洞奇点雏形！所有人，最高警戒！放弃一切冗余操作，能量全部导向防御与规避！准备迎接……最终审判！”

温馨的氛围瞬间被极致到令人窒息的危机感彻底碾碎、取代！

夏晚星眼中的璀璨星光几乎在万分之一秒内就转化为战斗的、如同液态水银般冰冷的锐利光芒，她与周沐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此刻只剩下同样的、毫无杂质的决绝与凛然。约定已立，未来可期，但所有的一切的前提是，必须活着！必须打赢眼前这场决定万物存续的最终之战！

周沐风猛地松开了她的手，那指尖残留的温热瞬间被澎湃涌起的战意覆盖。他一步踏回阵眼核心，意识海中所有植物卡片仿佛感受到了终极危机的降临，同时发出不甘屈服、誓死抗争的咆哮般嗡鸣，中央的世界树之芽光华大盛，柔和的生命气息中透出斩破一切的锐利！

“九极归元！”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死意志，传遍整个剧烈震颤的堡垒，“终极形态，完全解放！赌上我们的一切！”

所有人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情感，所有对未来的期盼，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燃烧、沸腾、汇聚！如同百川归海，凝聚于周沐风一身，准备迎接格拉夫那吞噬一切、终结一切的最终湮灭洗礼！星海之约，必须用眼前的胜利去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