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灯下温书，心有灵犀（1/2）

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得巷口的梧桐叶轻轻作响。陈阳背着帆布包走出家门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远处的屋顶。他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五分钟，却没想到傅星已经站在老槐树下了。

傅星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白皙的手腕，红绳依旧系在那里，随着他抬手整理额发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物理竞赛题集，指尖夹着一支笔，似乎在等待时也没闲着，正低头看着书页上的标注。

“早啊。”陈阳快步走过去，帆布包里的保温杯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傅星抬起头，眼里瞬间亮起一抹温和的光，嘴角弯了弯：“早，你今天也挺早。”他的声音比平时清亮了些，感冒的鼻音已经淡得几乎听不见，“我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儿，就翻了翻题。”

陈阳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递给她：“刚冲的蜂蜜水，温的，你再喝点润润嗓子。”昨晚想起傅星之前咳嗽的后遗症，他特意让母亲多备了点蜂蜜，今早出门前现冲的，温度刚好入口。

傅星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蜂蜜味在舌尖散开，喉咙里的干涩感顿时缓解了不少。“谢谢，”他抬眼看陈阳，眼里带着笑意，“刚好有点渴。”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把地面照得透亮。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背着书包的学生，有骑着自行车上班的大人，清脆的车铃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今天上午是模拟考吧？”傅星忽然问，翻了翻手里的题集，“王老师昨天说，是按照竞赛真题的难度出的，还要排名。”

“嗯，”陈阳点点头，“昨晚我把你错题本里的变式题都做了一遍，感觉收获挺大的。”他想起昨晚在灯下刷题的场景，每遇到一道傅星标注过的重点题，就仿佛能看到傅星整理时认真的模样，心里便多了几分动力。

傅星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赞许：“那些题确实挺有代表性的，你要是还有不懂的，考完试咱们再一起讨论。”

“好。”陈阳应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给你，我妈今早烙的葱花饼，还热着呢，你垫垫肚子，考完试再好好吃午饭。”

油纸包递过去时，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葱花的香味隐隐飘出来。傅星愣了一下，连忙接过来，指尖碰到陈阳的手，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又很快移开。“谢谢阿姨，也谢谢你。”傅星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红，轻声说，“我早上在家喝了粥，本来还担心考到中午会饿呢。”

“那就好，”陈阳笑了笑，“快趁热吃点，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星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两张叠得整齐的葱花饼，金黄酥脆，香气扑鼻。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外酥里嫩，葱花的香味和面粉的麦香混合在一起，味道极好。“真好吃，”他由衷地说，“阿姨的手艺真好。”

“喜欢就多吃点，”陈阳看着他吃得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我妈说你爱吃清淡的，特意少放了盐和油。”

两人一边走，一边偶尔说几句话，傅星慢慢吃着葱花饼，陈阳则看着路边的风景，偶尔侧头看一眼傅星，目光落在他认真咀嚼的侧脸，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踏实感。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门口，赵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拿着好几支笔，看到他们俩，连忙挥了挥手。

“你们可算来了！”赵磊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点紧张，“我刚才听别的班同学说，这次模拟考特别难，尤其是最后两道大题，好多高二的学长都没把握。”

傅星把剩下的葱花饼包好，放进布包里，安慰道：“别紧张，尽力就好，咱们之前复习得也挺充分的。”

陈阳也点点头：“是啊，平常心对待，就当是一次普通的练习。”

三人一起走进教学楼，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翻书声、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此起彼伏。王老师站在讲台上，正在分发试卷，看到他们进来，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赶紧找座位坐下。

陈阳和傅星坐在相邻的位置，赵磊坐在他们前面一排。陈阳刚坐下，就感觉到傅星递过来一支笔，笔杆是磨砂的，正是傅星常用的那支。“给你，”傅星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多带了一支，万一你的笔断水了可以用。”

“谢谢。”陈阳接过笔，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心里安定了不少。他从笔袋里拿出自己的笔，又把傅星递来的笔放在旁边，像多了一份保障。

试卷发下来了，厚厚的一沓，印刷得很清晰。陈阳快速浏览了一遍，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难度适中，都是平时复习过的知识点，但最后两道大题确实如赵磊所说，难度不小，一道是电磁感应的综合题，另一道是力学和能量守恒的结合题，题干很长，涉及的知识点也很多。

“考试开始。”王老师的声音落下，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陈阳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答题。他的速度很快，前面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做得很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遇到不确定的题目，他就先做个标记，打算后面再回头检查。

不知不觉就到了大题部分，陈阳先做了第一道电磁感应的题目，虽然有点难度，但他想起傅星错题本里整理过类似的题型，按照傅星的解题思路，再结合自己的理解，慢慢推导，很快就有了头绪。他一边写，一边偶尔抬头看一眼傅星，对方正低头认真答题，眉头微蹙，神情专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陈阳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集中注意力答题。等他做完第一道大题，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还有一个半小时考试结束。他喝了一口水，开始攻克最后一道大题。

这道题确实很难，题干复杂，涉及到多个物理过程，需要分步骤分析。陈阳反复读了几遍题干，在草稿纸上画了受力分析图，尝试着列出方程，但越算越觉得繁琐，而且似乎哪里出错了，得出的结果总是不符合逻辑。

他有点着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时，他感觉到旁边的傅星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递过来一张纸巾。陈阳转过头，傅星冲他摇了摇头，眼里带着安抚的笑意，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别着急。”

看到他的眼神，陈阳心里的焦躁忽然就消散了不少。他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思路。他想起傅星之前说过，遇到复杂的力学题，可以尝试分解物理过程，逐个分析每个阶段的受力和能量变化。

于是，他重新在草稿纸上写下步骤，把整个过程分成了三个阶段，分别分析每个阶段的受力情况和能量转化，慢慢推导。这一次，思路清晰了很多，之前卡住的地方也豁然开朗。他越写越顺，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沙沙声不绝于耳。

等他写完最后一个步骤，放下笔时，感觉手腕都有点酸了。他抬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考试结束，便开始回头检查前面标记的不确定题目。检查到一道选择题时，他犹豫了一下，这道题的选项很相似，他有点拿不准。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傅星也在检查试卷，偶尔会皱一下眉，然后在草稿纸上验算几句。陈阳想起傅星对这类题型很有把握，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但又觉得不太好，便又低下头，自己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

刚算了几步，他就感觉到傅星的笔轻轻碰了碰他的草稿纸，指了指其中一个公式。陈阳愣了一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己刚才的公式列错了一个符号。他心里一喜，连忙修正过来，重新计算，很快就得出了正确的答案。

他转过头，想对傅星说声谢谢，却刚好对上傅星的目光。傅星的眼里带着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不用谢”，然后便转过头，继续检查自己的试卷。陈阳的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继续检查剩下的题目。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教室里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叹息声，有人兴奋，有人沮丧。王老师让大家把试卷传上来，然后宣布休息半小时，之后讲解试卷。

“呼，终于考完了！”赵磊伸了个懒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最后一道题也太难了吧，我最后一步没算完，估计要丢不少分。”

陈阳笑了笑：“我也差点没算出来，还好最后理清了思路。”他看向傅星，“你应该都做对了吧？”

傅星摇摇头，语气很平淡：“也不一定，最后一道题的第三步可能有点问题，还要再看看。”他顿了顿，看向陈阳，“你最后一道题的思路是怎样的？我刚才看你写了很多步骤。”

“我把过程分成了三个阶段，”陈阳拿起草稿纸，和傅星凑在一起，“你看，这里第一阶段是物体沿斜面下滑，第二阶段是碰撞，第三阶段是上升……”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草稿纸上的步骤，详细地讲解着自己的思路。

傅星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疑问：“这里的能量损失你是怎么考虑的？题目里没说碰撞是弹性碰撞还是非弹性碰撞。”

“我觉得应该是非弹性碰撞，”陈阳解释道，“因为题目里说物体碰撞后一起运动，所以动量守恒，但动能有损失……”

两人凑得很近，肩膀几乎靠在一起，陈阳能闻到傅星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纸张的油墨味，形成一种很舒服的气息。傅星的指尖偶尔会碰到他的草稿纸，带来一阵轻微的触感，让陈阳的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赵磊在旁边看着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忍不住插了句嘴：“你们俩能不能等会儿再讨论啊？我现在脑子都懵了，想出去透透气。”

陈阳和傅星对视一笑，傅星把草稿纸往旁边挪了挪：“好，你先出去吧，我们等会儿再聊。”

赵磊点点头，起身走出了教室。教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几个人还在对着试卷讨论。林辉和他的组员也在，时不时传来争论的声音，似乎对最后一道题的解法有分歧。

“林辉他们好像也卡在最后一道题了。”陈阳瞥了一眼那边，轻声说。

傅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试卷，翻到最后一道题，轻声说：“你的思路是对的，碰撞后一起运动，确实是动量守恒，动能有损失。我刚才可能是符号搞错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就清楚了。”

“能帮到你就好。”陈阳笑了笑，心里很有成就感。

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他的题目，休息时间很快就结束了。王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批改好的试卷，脸上带着点满意的神情。“这次模拟考整体情况不错，”他把试卷放在讲台上，“尤其是陈阳和傅星两位同学，最后一道大题都做对了，而且思路很清晰，值得表扬。”

听到王老师的话，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惊叹声，林辉的脸色有点难看，下意识地看向陈阳和傅星。陈阳的脸颊有点发烫，低下头，却感觉到傅星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骄傲的笑意。

王老师开始讲解试卷，从前面的选择题开始，逐题分析。遇到大家普遍出错的题目，他会详细讲解解题思路，还会提问学生，让大家发表自己的看法。轮到最后一道大题时，王老师特意让陈阳站起来分享解题思路。

陈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按照刚才和傅星讨论的思路，详细地讲解起来。他讲得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尤其是对物理过程的分解，让大家豁然开朗。王老师频频点头，眼里满是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