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屋漏(1/2)

岭南的伏天本就酷热,骤然停雨后,气温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

不过三天,正午的日头就毒得能把裸露的皮肤晒得生疼。

应元正走在寿岭县的田埂上,脚下的土地还带着雨后的黏湿,却已在烈日炙烤下渐渐失去水分。用脚尖一碾,能搓出细碎的干土渣。

他蹲下身,手指插进土里,表层半寸是干燥的,再往下探,泥土还算湿润。

“还没到真正的旱,可这日头再晒下去,就麻烦了。” 他轻声说道,。

接着从腰间摸出小刀往下挖了半尺,刀刃带出的泥土依旧成团,只是湿度明显降了不少。

现在已经过了七月中旬,快到下旬了。

上旬他还在担心雨下太多,这下旬就得担心不下雨。

老天爷这脸,真是说变就变。

“大人,您看这稻子!”不远处的老农李阿婆挥着手呼喊。

应元正快步走过去,只见她家那片被洪水浸泡了二十多天的早稻田里,稻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叶子的边缘卷曲,发黄,稻秆底部还沾着黑色的淤泥,顶端却已枯成了灰白色。

“这稻子泡了太久,根早就烂了大半,哪经得住这么晒啊!” 李阿婆蹲在田埂上,扒开一株稻子的根部,只见须根早已发黑发臭。

田埂两侧,其他农户的稻田也差不多。

地势稍高、没被淹透的地块,稻谷虽还好,却也蔫头耷脑。

几个农户蹲在田边,看着自家的庄稼唉声叹气。

此时的珠江支流河面依旧宽阔,只是水流慢了些,岸边的浅滩比雨季时宽了两三尺,露出的淤泥被晒得结了层硬壳。

“要是能多来几场小雨就好了,补种的晚稻还能活。”李阿婆挑着水桶从河边回来,桶里的水晃悠着,溅出几滴落在干裂的田埂上,瞬间就渗了进去。

应元正帮她把水倒进田边的土坑,看着水慢慢滋润周围的泥土。

“唉,要是一直不下雨,这补了也白补。”

他这一语成谶。

七月下旬,太阳愈发毒辣。

田埂上的泥土彻底干透了,踩上去硌得脚生疼,裂开的缝隙能塞进手指;原本还带着点绿的稻苗,也彻底枯成了焦黄色,一折就断。

珠江支流的水位开始明显下降。河面窄了近一半,裸露的浅滩上,散落着被水冲上来的枯枝败叶,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河床的鹅卵石。

村民们去河边挑水,得绕到更深的河段。

“这才七月底,水就浅了这么多,到了八月可怎么办?”排队打水的老农嘀咕着,手里的水桶攥得紧紧的。

应元正站在田埂上,望着干裂的河床,心头被一种深沉的怅然与无力紧紧包裹。

哪怕他是穿越来的,有系统这个知识宝库。在大自然面前,和脚边的泥土没有什么区别。

但好在他是人,还能挣扎一二。

这几日他都待在寿岭县,每天都去田地里,巡视稻谷。

秧苗稀疏,叶片卷曲,勉强在烈日下挣扎求生。天天都是这样的场面。

忽然,他脚步一顿。

几株杂草的叶片上,布满不规则的缺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

“奇怪……这草怎么被咬成这样?”他蹲下身。

刘健指向一道细窄的土缝,“是这个,世子你看!”

其他两人也蹲了下来。

几人凑近了仔细一看,心脏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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