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昆仑山口的风裹挟着碎石与沙砾，狠狠砸在秦军士兵的盔甲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蒙毅站在山口最高处的岩石上，望着下方蜿蜒的通商古道 —— 这条道路一侧是陡峭的岩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确实是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的险要之地，但也正因如此，一旦被敌人占据，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在山口狭窄处挖掘了五道壕沟，每道壕沟内都埋设了尖木与绊马索，壕沟后方设置了三层拒马，连弩与床弩也已架设完毕。” 赵武策马来到蒙毅身边，指着下方的防御工事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蒙毅点头望去，只见山口最窄处的古道上，五道深三尺、宽五尺的壕沟依次排开，拒马交错缠绕着带刺的藤蔓，连弩手们趴在临时搭建的掩体后，箭匣里装满了涂有麻药的箭矢 —— 这种麻药是陈峰根据西域草药改良而成，虽不致命，却能让中箭者瞬间失去行动力。

“再派两队斥候，分别向山口东西两侧探查二十里，一旦发现大月氏残余势力的踪迹，立刻用烽火示警。” 蒙毅补充道，“札木合虽只剩数百残兵，但昆仑山口地势特殊，若他们借助地形偷袭，仍可能造成麻烦。”

赵武领命而去，派出斥候后，又亲自带着士兵们检查防御工事的每一处细节。蒙毅则取出舆图，手指在 “西羌” 的位置停顿 —— 临行前扶苏曾密信告知，冒顿已派人联络西羌，若西羌倒向匈奴，陇西郡将面临威胁，而陇西一旦失守，大秦西部防线将出现缺口。

“希望西羌首领能认清局势，不要沦为冒顿的棋子。” 蒙毅低声自语，将舆图收好，转身朝着士兵们走去 —— 他要亲自指导士兵们操作床弩，确保每一架武器都能发挥最大威力。

与此同时，西羌部落的议事帐篷内，气氛却异常紧张。西羌首领 “羌渠” 坐在铺着羊皮的王座上，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的匈奴使者。使者身着黑色锦袍，手中把玩着一枚镶嵌宝石的弯刀，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羌渠首领，冒顿单于说了，西羌与匈奴世代为邻，若你们愿意出兵进攻陇西郡，战后单于将赐予西羌陇西以西百里土地，还会每年赠送千匹战马。若你们拒绝，待匈奴攻破大秦，西羌恐将不复存在。”

帐篷内的西羌长老们顿时议论纷纷。亲匈派长老 “狼骨” 立刻附和：“首领，冒顿单于的条件十分优厚！陇西郡土地肥沃，若能得到那里，西羌的子民就能过上好日子。大秦虽强，但远在咸阳，根本无法及时支援陇西，我们不如答应单于的条件！”

“不可！” 亲秦派长老 “木禾” 立刻反驳，“大秦在陇西设有重兵，还有连弩、床弩等厉害武器，去年大月氏就是在陇西战败，损失惨重。冒顿不过是想利用我们消耗大秦的兵力，待我们与大秦两败俱伤，他定会反过来吞并西羌！”

羌渠沉默不语 —— 他知道木禾所言有理，但冒顿的威胁也不容忽视。西羌部落人口不足五万，士兵仅一万余人，若同时得罪匈奴与大秦，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一阵喧哗，一名西羌士兵匆匆跑进来，躬身禀报：“首领，大秦使者到了，还带来了不少礼物，说是奉太子扶苏之命，前来拜访首领。”

匈奴使者脸色一变，厉声说道：“羌渠首领，你若敢见大秦使者，就是与匈奴为敌！”

羌渠却摆了摆手，说道：“大秦使者远道而来，不见不妥。使者先生，还请稍候，我先见见大秦使者。”

匈奴使者虽愤怒，却也不敢当场发作，只能坐在帐篷角落，冷冷地看着门口。

片刻后，大秦使者 “卫律” 走进帐篷。卫律曾在西域通商驿站任职，熟悉西羌的习俗，他身着大秦官员的锦袍，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对着羌渠躬身行礼：“西羌首领在上，我乃大秦太子扶苏麾下使者卫律，奉太子之命前来。这是太子赠予首领的礼物 —— 五十匹丝绸，十件瓷器，还有一套大秦工匠改良的农具。”

羌渠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丝绸与瓷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 这些物品比匈奴使者带来的弯刀精美得多。卫律趁机说道：“太子殿下说了，大秦愿与西羌世代友好，不仅会与西羌通商，还会派遣工匠前来传授锻造与耕作技艺，助西羌打造更锋利的武器，种植更高产的庄稼。若西羌遭遇外敌入侵，大秦还会派援军协助防御。”

木禾立刻说道：“首领，大秦的条件比匈奴优厚得多！有了大秦的工匠与农具，我们的子民就能不再挨饿，部落的实力也能大幅提升。我们应该与大秦结盟！”

狼骨却反驳道：“大秦不过是想利用我们抵御匈奴！他们的工匠与农具哪有冒顿单于的土地与战马实在？我们不能相信大秦！”

卫律笑着说道：“长老此言差矣。冒顿单于许诺的土地，需要西羌士兵用鲜血去换，且能否得到还是未知数。而大秦的援助，此刻就在帐篷外，只要首领点头，工匠们明日就能开始传授技艺。另外，太子殿下还让我带来了一张舆图，上面标注了陇西郡的防御部署 —— 大秦在陇西有三万大军，配备百架连弩与五十架床弩，若匈奴敢进攻陇西，定能将其击溃，西羌根本无需担心匈奴的威胁。”

卫律将舆图递到羌渠面前，上面清晰地标注着秦军的兵力部署与武器配备。羌渠看着舆图，心中渐渐有了定论 —— 大秦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与大秦结盟，远比与匈奴结盟安全得多。

匈奴使者见状，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说道：“羌渠首领，你若敢与大秦结盟，冒顿单于定会率领大军前来报复！”

卫律却冷笑一声：“使者先生，恐怕你没机会回去向冒顿复命了。大秦在陇西的援军已出发，不出三日就能抵达西羌边境，若匈奴敢来，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羌渠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决定，西羌与大秦结盟，永远不与匈奴为伍！来人，将匈奴使者拿下，押往陇西郡，交给大秦官员处置！”

西羌士兵们立刻上前，将匈奴使者牢牢按住。匈奴使者厉声咒骂，却也无济于事，最终被押出了帐篷。

卫律笑着说道：“首领深明大义，大秦定会遵守盟约，助西羌发展壮大。我已派人前往咸阳禀报太子殿下，工匠们不日就会抵达西羌。”

羌渠心中大喜，连忙设宴款待卫律，帐篷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起来。

而在昆仑山口，札木合正率领着数百名残余士兵，小心翼翼地朝着山口靠近。他躲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山口的防御工事，眼中满是绝望 —— 五道壕沟、三层拒马，还有密密麻麻的连弩手，仅凭他这点兵力，根本无法突破。

“首领，我们还是撤退吧！大秦的防御太严密了，我们根本攻不进去。” 一名手下低声劝道。

札木合咬牙说道：“不行！若不能切断昆仑山口的通商路线，冒顿单于绝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再等等，等到天黑，趁秦军松懈时偷袭！”

手下们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夜幕渐渐降临，昆仑山口的秦军士兵们点燃了火把，火光将山口照得如同白昼。蒙毅亲自在山口巡逻，仔细检查每一处防御工事，丝毫不敢松懈。赵武来到蒙毅身边，说道：“将军，斥候传来消息，西羌已与大秦结盟，匈奴使者被押往陇西郡，陇西的威胁已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