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20章（1/2）

章台殿的晨光刚漫过玉阶，陈峰便捧着一卷蓝图跪在殿前，铜制的绘图笔还攥在手中，墨汁在纸上晕开浅浅的痕迹。“殿下，全球无线电通讯网络规划图已成！”他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却难掩兴奋，“臣计划在欧亚非及新大陆各建一座信号总台，辅以三十六个中继站，半年内可实现联盟全域通讯无死角。”

扶苏快步走下丹陛，指尖抚过蓝图上标注的红色信号塔位置——从咸阳的骊山到罗马的梵蒂冈，从非洲的阿克苏姆到美洲的大秦堡，银色的通讯线路如蛛网般覆盖全球。“中继站的选址需格外谨慎，既要避开台风、沙漠等恶劣环境，又要便于守卫。”他指着南洋群岛的标记说道，“此处海盗刚平，民心未稳，可派赵佗的水师驻守，兼顾航线安全与信号塔防护。”

此时，内侍捧着一份紧急电报匆匆入殿，纸带末端的字迹还带着油墨温度：“非洲急报，桑海部落与周边柏柏尔人爆发冲突，双方死伤逾百，蒸汽铁路施工队被迫停工。”扶苏眉头微蹙，将电报递给蒙恬：“柏柏尔人素来游牧于撒哈拉边缘，为何突然与桑海部落交恶？”

蒙恬接过电报，目光落在“柏柏尔人手持罗马制式弯刀”的字句上，脸色凝重：“殿下，此事恐非偶然。罗马虽为联盟核心成员国，但境内贵族对技术共享始终存有异议，此前便有元老院议员公开反对将蒸汽技术外传。柏柏尔人与罗马隔地中海相望，难保没有贵族暗中挑唆。”

李斯随即补充道：“臣昨日收到罗马使节密报，元老院近期分裂为‘亲盟派’与‘保守派’，保守派领袖克拉苏扬言‘联盟正在吞噬罗马的荣耀’，主张收回派驻联盟的技术人员。桑海部落刚入盟便获钻石贸易主导权，罗马商人损失惨重，保守派极有可能借柏柏尔人之手制造混乱。”

扶苏沉吟片刻，提笔在电报上批注：“传旨蒙武，暂缓铁路施工，先派使者与柏柏尔人议和，查明冲突真相；命李斯即刻召见罗马使节，以联盟律法质问克拉苏动向；调三艘蒸汽飞艇携带无线电设备赶赴非洲，实时传回谈判进展。”他将电报掷给内侍，加重语气，“切记，在未查清真相前，不得伤及柏柏尔部落民众，联盟的根基在民心，不在刀剑。”

非洲的红海沿岸，蒙武正站在蒸汽起重机的操作台上，看着最后一根铁路钢轨被吊起。远处的桑海部落营地突然升起狼烟，牧民骑着骆驼狂奔而来，身上的皮袍还沾着血迹：“都护使，柏柏尔人攻破了我们的钻石矿，抢走了三个月的开采量！”

蒙武立刻下令暂停施工，亲率五百“铁骑兵”赶赴矿场。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矿场的木栅栏被烧毁，蒸汽采矿机的铜管被砍断，几名桑海矿工倒在血泊中，身边散落着刻有罗马徽章的弯刀。“这些弯刀的锻造工艺与罗马军刀一致，但刀柄的纹饰却是柏柏尔人的风格。”蒙武捡起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是有人故意嫁祸。”

当晚，蒙武的使者带着丝绸与茶叶赶赴柏柏尔部落营地。首领哈桑是个满脸褶皱的老人，看到使者递上的联盟律法抄本，冷哼一声：“联盟只知偏袒桑海人，给他们蒸汽机器，却让我们继续喝沙子！”使者连忙解释：“都护使已向咸阳奏请，在柏柏尔人聚居地修建蒸汽水井与饲料加工厂，技术人员三日内便到。”

哈桑却猛地将抄本摔在地上：“去年我们向联盟求购种子，你们说优先供应桑海；今年我们想修水井，你们又说资源有限！”他指着帐外的骆驼群，“这些牲畜快渴死了，桑海人的农田却用蒸汽抽水机灌溉，这就是你们的‘平等’？”使者刚要辩解，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几名柏柏尔青年闯进来大喊：“桑海人杀到营地外了！”

蒙武接到消息时，桑海部落的勇士已与柏柏尔人在沙漠边缘交战。他立刻率领“铁骑兵”驰援，蒸汽装甲车在沙漠中开辟出通道，车顶的扩音器反复播放联盟律法：“联盟各部落地位平等，蓄意挑起冲突者，将被剥夺贸易配额！”桑海部落首领见蒙武到来，立刻下令停火：“都护使，是柏柏尔人先抢我们的矿，我们不能忍！”

“抢矿的是带着罗马弯刀的匪徒，不是所有柏柏尔人。”蒙武跳下装甲车，走到两军中间，“今日你们杀了他们的人，明日他们便会报复，仇恨只会越积越深。联盟给桑海人的技术，将来也会给柏柏尔人；桑海人的矿场收益，会拿出一成用于撒哈拉的水利建设，惠及所有部落。”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飞艇的轰鸣声，陈峰派来的通讯兵降下绳索，递上扶苏的电报：“罗马保守派议员克拉苏已秘密抵达北非，柏柏尔人受其蛊惑。命你扣押克拉苏，送往咸阳受审；同时与哈桑、桑海首领签订‘沙漠和平协议’，划分牧场与矿场边界。”蒙武看完电报，立刻命人包围柏柏尔人营地，果然在哈桑的帐中找到了正准备逃跑的克拉苏。

克拉苏被押到蒙武面前时，仍故作镇定：“我是罗马元老院议员，你无权扣押我！”蒙武冷笑一声，将从他行囊中搜出的书信扔在地上：“你教唆柏柏尔人挑起冲突，承诺给予他们罗马的武器支持，这已违反《联盟律法》第三十二条‘禁止成员国干涉加盟部落事务’。联盟不是罗马的后花园，容不得你肆意妄为。”

咸阳的章台殿内，李斯正与罗马“亲盟派”代表紧急磋商。得知克拉苏被扣押，代表脸色惨白：“殿下，克拉苏的行为只是个人主张，元老院绝无干涉非洲事务的意图。我们愿赔偿桑海部落与柏柏尔人的全部损失，恳请不要因此影响罗马与联盟的关系。”

扶苏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殿内的联盟律法铜鼎：“联盟成立的根基是‘相互尊重、互不干涉’。罗马若想继续留在联盟，就必须清除保守派势力，将克拉苏交由联盟法庭审判。”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同时，联盟将在罗马设立技术学院分院，免费为罗马培养工匠，让罗马百姓也能享受到技术普惠的红利。”

罗马代表连忙躬身应下：“臣即刻发电报回罗马，督促元老院处置保守派。”扶苏点点头，又道：“传旨陈峰，加快全球通讯网络建设，优先完成罗马至咸阳的信号线路，确保两地实时通讯，避免类似冲突再次发生。”

此时的格物院，陈峰正指挥工匠调试蒸汽飞机的改进型号。新的“飞鸢三号”机身加装了无线电通讯设备，机翼采用了非洲硬木与铁皮加固，可搭载八人飞行三百里。“殿下，这架飞机可用于通讯中继站的勘察与物资运输，比飞艇速度快三倍。”陈峰拉动操纵杆，飞机的螺旋桨缓缓转动，卷起地面的落叶。

扶苏登上飞机的副驾驶位，看着陈峰操作各种仪表：“通讯网络建设需要大量的铜与橡胶，非洲的铜矿与南洋的橡胶种植园要加快开采与种植进度。同时，要培训更多的本土技术人员，不能让大秦工匠一直承担所有工作。”陈峰点点头：“臣已在联盟技术学院开设通讯专业，招收了来自各国的两百名学员，三个月后便可上岗。”

飞机起飞的轰鸣声惊动了整个咸阳城，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仰望这架在空中翱翔的“铁鸟”。当飞机在骊山信号总台的空地上平稳降落时，等候在那里的工匠们爆发出阵阵欢呼。扶苏走下飞机，看着工人们正在搭建的信号塔底座，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座高达五十丈的信号塔，将成为全球通讯网络的核心枢纽。

夏初，南洋的橡胶种植园迎来了首次丰收。玛雅工匠与大秦技师共同操作蒸汽轧胶机，将橡胶树的汁液加工成各种橡胶制品。赵佗的水师则在周边海域巡逻，确保橡胶运输船的安全。“将军，咸阳来电，命我们护送一批通讯设备前往美洲大秦堡，配合当地建设信号中继站。”副官拿着电报说道。

赵佗的舰队在出发前，特意加装了最新的蒸汽涡轮发动机与无线电报机。“传命各舰，沿途注意观察海况，记录台风高发区域，为联盟绘制更精准的海图。”赵佗站在舰桥，望着远处的南洋第一驿，“同时，与当地部落保持联系，收购更多的橡胶原料，通讯设备的生产需要大量橡胶。”

舰队途经爪哇岛时，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巨浪拍打着船身，蒸汽战船的甲板上积水没过脚踝。赵佗立刻通过无线电报与附近的联盟飞艇取得联系，得知台风的移动路线后，果断下令舰队驶入附近的避风港。“若不是有无线电报，我们这次恐怕要葬身大海。”赵佗看着窗外肆虐的狂风，心中暗自庆幸。

台风过后，赵佗的舰队继续向美洲进发。当他们抵达大秦堡时，卡玛率领玛雅部落的民众前来迎接。大秦堡已比上次蒙武离开时繁华了许多，蒸汽工坊的烟囱冒着白烟，铁路支线延伸到远处的银矿，信号中继站的建设也已初具规模。“赵将军，我们已按照图纸挖好了信号塔的地基，就等设备运来了。”卡玛指着一片空地说道。

在玛雅民众的帮助下，通讯设备很快被卸载完毕。赵佗与卡玛共同主持了信号中继站的奠基仪式，玛雅祭司还举行了传统的祈福仪式，希望联盟的通讯网络能给新大陆带来好运。“卡玛首领，这些通讯设备可以让你们与咸阳实时联系，以后有任何困难，都能及时向联盟求助。”赵佗递给卡玛一台小型无线电报机。

与此同时，非洲的柏柏尔人聚居地，蒙武正在主持蒸汽水井的开工仪式。哈桑看着工匠们操作蒸汽钻井设备，眼中满是期待：“都护使，有了这些水井，我们的骆驼再也不用跑几十里去找水了。”蒙武笑着说道：“联盟还会为你们修建饲料加工厂与皮革作坊，让你们的牲畜与皮毛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和平协议签订后，桑海部落与柏柏尔人之间的矛盾逐渐化解，双方甚至开始合作开采钻石矿与铜矿。蒙武利用这些资源，在非洲建成了第四座炼铁厂，生产的铁轨通过铁路运往各地，加速了非洲铁路网络的建设。“都护使，咸阳来电，克拉苏已被联盟法庭判处流放，罗马元老院已将保守派成员全部罢免。”副官拿着电报说道。

蒙武看完电报，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立刻召集非洲各部落首领，宣布了这一消息：“罗马已明确表示将继续支持联盟，未来我们的钻石与棉花将通过更畅通的商道运往欧洲。”首领们纷纷欢呼，桑海部落首领更是说道：“我们当初选择加入联盟是最正确的决定，联盟给我们带来了和平与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