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自我的讴歌(1/2)
日内瓦国际会议中心的穹顶缀满模拟星空的灯盏,当晨光透过玻璃幕墙漫进来时,会场已坐满来自全球的性别研究学者、公益人士与政府代表。墨涵站在后台的候场区,指尖轻轻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小卡片——那是安安昨晚画的简笔画,三个手拉手的小人头顶画着太阳,背面写着“爸爸最棒”。
“别紧张,你准备了这么久,比我签百亿合同还充分。”李佑铭从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西装袖口的栀子花纹刺绣与墨涵的礼服遥相呼应——这是两人特意定制的亲子款,墨涵的礼服在领口绣了细碎的星空纹,象征那些曾照亮他的微光。十一岁的安安穿着小西装,正踮脚帮墨涵整理领带,小脸上满是严肃:“爸爸,等下演讲完要记得鞠躬,老师说这是礼貌。”
墨涵笑着蹲下身,帮儿子理了理歪掉的领结:“记住了,我们安安是爸爸的小礼仪官。”他抬头看向李佑铭,对方正举着手机调试角度,要记录下这个重要时刻。十年前那个在b市别墅里连抬头说话都不敢的自己,绝不会想到有一天会站在国际舞台上,讲述属于自己的故事。
会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响,墨涵转头望去,看到张医生带着已经十五岁的小宇走进来。当年那个躲在衣柜里哭的男孩,如今已长成挺拔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看到墨涵时立刻鞠躬:“墨涵哥哥,我和张医生来给你加油。”墨涵心头一暖,这是他坚持公益的意义——让每个“不一样”的孩子都能坦然站在阳光下。
当主持人用中英双语念出“涵骁公益基金会创始人——墨涵”时,聚光灯瞬间聚焦在入口处。墨涵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演讲台,身后的大屏幕缓缓亮起,出现一张照片:十七岁的他抱着画板躲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阳光只照到他半边肩膀。台下传来细微的骚动,他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不再像过去那样充满恐惧。
“大家好,我是墨涵,一个双性人,也是一位父亲,更是涵骁公益基金会的发起人。”墨涵拿起话筒,声音平静却清晰,“屏幕上这张照片,拍摄于十三年前。那天我刚拿到诊断报告,医生说‘这种情况很罕见,最好别让外人知道’,我躲在走廊里哭了三个小时,觉得自己是个不该存在的怪物。”
大屏幕切换到另一张照片:b市别墅的画室里,画架上摆着一幅灰暗的海景,画纸边缘有被泪水打湿的褶皱。“这是我二十岁时的作品,那时我被禁锢在一座华丽的牢笼里,身体的秘密像枷锁,让我连画一朵花都不敢用鲜艳的颜色。我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我的生命要充满谎言和躲藏?”
台下陷入沉默,墨涵看到第一排的小宇握紧了拳头,张医生悄悄抹了抹眼角。他顿了顿,声音渐渐温和:“改变我的,是一个生命的降临。当我躺在手术台上,听到医生说‘是个健康的男孩’时,我突然明白,我的身体不是原罪,它曾承受苦难,却也创造了奇迹。”屏幕上出现安安婴儿时期的照片,小家伙被两个男人抱着,笑得眉眼弯弯。
“成为父亲后,我成立了涵骁基金会。这十年里,我们帮助了超过三千名性别多元群体,其中有一半是孩子。”墨涵的指尖划过话筒,“我见过四岁的女孩因为身体异常被幼儿园拒收,父母带着她跑遍全国医院;见过十七岁的男孩因为不敢出柜,试图割腕自杀;也见过无数家庭因为偏见,从亲密无间变得形同陌路。”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基金会的公益短片:小宇在学校做“差异尊重”的主题分享,曾经求助的母亲带着女儿参加绘画比赛,一群孩子手拉手举着“不一样也很美”的牌子。“这些孩子教会我的,比我教给他们的更多。他们让我知道,真正的勇敢不是从不害怕,而是明明害怕,却依然选择直面自己。”
墨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握不住画笔,曾在深夜偷偷抹泪,如今却能撑起一个基金会,能拥抱自己的爱人与孩子。“十年前,我在给爱人的第一封信里写‘我恨自己的不一样’;五年前,我在基金会成立仪式上说‘不一样不可耻’;而今天,我想对全世界说——”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从李佑铭眼中的深情,到安安挥舞的小拳头,再到小宇眼中的光芒,最后定格在大屏幕上那张十七岁的自己的照片上。聚光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清晰而坚定:
“我曾无数次质问命运为何让我如此不同。我曾躲在黑暗里,把身体当耻辱,把秘密当枷锁,以为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但今天,我想告诉全世界,也告诉曾经那个迷茫的自己:我不是错误,不是怪物,我是生命奇迹的另一种展现形式。我经历过苦难,却未曾被苦难摧毁;我承载过偏见,却未曾被偏见同化。我讴歌我的独特,我为我的存在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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