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公益(1/2)
墨涵的《社会心理学》课程讲到“少数群体权益保障”时,线上导师分享了一个双性人少年的案例:十五岁的孩子因生理特征异常被同学霸凌,父母带他求医时却因医院缺乏专项诊疗经验屡屡碰壁,最终孩子患上重度抑郁症。案例播放结束时,屏幕上弹出的弹幕里,有人说“这种情况很少见吧”,有人问“为什么不直接选一个性别”,寥寥几条理解的留言很快被淹没。
那天下午,墨涵抱着安安在海边散步,潮水漫过脚边的细沙,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十七岁那年,他发现身体异常,父母带他跑遍了市里的医院,医生要么语焉不详,要么直言“从未见过这种病例”,有个老大夫甚至私下劝他父母“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人知道丢了脸面”。那些异样的目光、冰冷的诊断室、父母偷偷抹泪的背影,像潮水般涌进脑海,让他心口发紧。
“在想什么?”李佑铭提着刚买的海鲜走过来,看到他盯着海面出神,连忙接过安安抱在怀里,用毛巾擦去他沾着沙粒的脚踝,“海风大,别冻着。”墨涵回过神,看着李佑铭熟练地逗着安安,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小巴掌拍打着父亲的脸颊。他突然开口:“佑铭,我想做一件事。”
晚饭过后,安安睡熟了。墨涵从储物间翻出一个旧铁盒,里面装着他多年前的病历本、检查报告,还有一本写满焦虑的日记。他把铁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李佑铭刚洗完碗出来,看到那些泛黄的纸页,眼神瞬间沉了沉——这些东西,墨涵从未主动跟他提起过。
“我十五岁发现身体异常,”墨涵翻开最旧的一本病历,上面的字迹潦草却刺眼,“跑了十几家医院,没有一个医生能给出明确的治疗方案。同学发现我总去医务室,编谣言说我得了传染病,把我的课本扔进厕所。”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建议心理干预”的诊断结论,“我那时候想,要是有人能告诉我‘这不是你的错’,要是有医院能好好治我的病,我是不是就不用躲在被子里哭一整晚。”
李佑铭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他指尖的冰凉。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墨涵时,那个少年眼底藏不住的怯懦;想起墨涵怀孕时,总在深夜摸自己的小腹发呆;想起安安出生后,墨涵反复确认孩子的体检报告。那些他曾经以为是“敏感”的表现,此刻都有了沉甸甸的答案。
“我想成立一个公益基金会。”墨涵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专门帮助双性人、跨性别者这些性别多元群体。我们可以联系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们做诊疗;请心理医生做疏导,尤其是孩子;还要做社会倡导,让更多人知道,这些不是‘怪物’,只是不一样的普通人。”
他怕李佑铭不理解,连忙补充:“我知道这可能会让我们暴露在公众视野里,可能会有非议,甚至影响安安以后的生活。但我一想到那个十五岁的少年,想到我自己,就觉得不能不管。如果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成为照亮别人的光?”
李佑铭没有立刻说话,他拿起一本病历本翻看,看到“患者情绪低落,有自伤倾向”的记录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墨涵,这个他拼尽全力守护的人,曾经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就这么办。”李佑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我就让陈律师牵头成立基金会,资金我来出,人脉我来对接。医疗团队就用安安出生时的专家团,心理医生我联系b市最好的三甲医院,社会倡导方面,我找媒体朋友做专题报道,保证客观中立。”
墨涵愣住了,他以为要费很多口舌解释,甚至做好了被反对的准备,却没想到李佑铭答应得如此干脆。“你……不担心吗?”他小声问。李佑铭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痛苦不该被浪费,让它成为照亮别人的光,这比什么都有意义。而且,我们做的是对的事,没什么好怕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基金会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李佑铭将自己名下一套价值上亿的写字楼捐赠出去作为基金会办公场地,又注入五千万启动资金,还联系了当初为墨涵做手术的张医生,邀请她担任医疗顾问。张医生得知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墨先生,我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患者走投无路,能帮他们,我义不容辞。”
墨涵则利用课余时间,整理自己的经历,撰写基金会的宗旨和服务范围。他在宗旨里写道:“每个生命都有选择自己模样的权利,我们愿为你搭建一座桥,连接医疗的温度、社会的理解和内心的自由。”他还开通了基金会的官方账号,第一天就发布了一篇《致性别多元群体的一封信》,里面没有晦涩的术语,只有真诚的共情:“我也曾躲在黑暗里,所以知道光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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