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产房外的誓言（2/2）

“墨涵！”李佑铭猛地站起身，想跟着进去，却被门口的护士拦住。他看着病床渐渐远去，墨涵回头朝他挥了挥手，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像一束光，驱散了他心底的部分恐惧。直到病床消失在手术室门后，他才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手术室的灯亮起，红色的“手术中”标识在走廊的灯光下格外醒目。李佑铭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还在微微颤抖。刚才单膝跪地的地方，裤子已经被冷汗浸湿，黏在腿上，很不舒服，可他却浑然不觉。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远处护士站传来的轻微脚步声和医疗器械的碰撞声。暴雨还在继续，窗外时不时闪过一道闪电，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瞬间消失在黑暗中。雷声轰隆隆地传来，震得墙壁微微发麻，却盖不过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墨涵时的场景，那个在拍卖会上眼神倔强的年轻人，明明害怕却不肯示弱；想起将他困在别墅时，他半夜做噩梦哭着喊“放我走”的模样；想起青屿镇的菜市场，他为了买虾跟渔民讨价还价的笨拙；想起感受胎动时，他泛红的眼眶和温柔的笑容；想起昨天晚上，两人手叠着手放在小腹上，静静等待黎明的温馨。

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每一个场景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以为权力和金钱就是一切，直到遇见墨涵，他才知道什么是牵挂，什么是温柔，什么是家。

“老天爷，求你保佑他。”李佑铭靠在墙壁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只要他能平安出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命。”他从来不是信神佛的人，可此刻，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虚无的祈祷上。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李佑铭猛地睁开眼睛，以为是手术结束了，快步迎上去，却发现是管家端着一杯热咖啡过来。“先生，喝点咖啡暖暖身子吧，手术还需要一段时间。”管家将咖啡递给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先生放心，墨先生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李佑铭接过咖啡，却没有喝，只是任由杯子在手里慢慢变凉。他回到手术室门口，依旧靠在墙壁上，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像是要将门板看穿。窗外的闪电依旧频繁，雷声依旧轰鸣，可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整个人像一尊石雕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想起自己立下的遗嘱，想起信托基金的说明书，想起墨涵将信封锁进抽屉时的模样。那些曾经以为是“后路”的安排，此刻却成了他最不愿面对的假设。他不要什么信托基金，不要什么资产，他只要墨涵活着，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好好地在一起，在青屿镇的海边，看着安安长大。

手术室里的灯光依旧亮着，监护仪的滴滴声透过厚重的门板隐约传来，像是在诉说着里面正在进行的生死较量。李佑铭抬手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距离墨涵被推进去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暴雨渐渐小了一些，雷声也远了，可走廊里的空气却依旧凝重。李佑铭依旧靠在墙壁上，目光从未离开过手术室的门。他知道，里面是他的爱人，他的孩子，是他的整个世界。他会一直在这里等，等到那扇门打开，等到墨涵笑着对他说“我们接宝宝回家了”，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