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平等的对话（2/2）

“我知道以前对你很不好。”李佑铭握住墨涵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手背，“我以为把你留在身边，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就是对您好。直到你半夜做噩梦，直到你说‘有用吗’，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他想起第一次把墨涵困在别墅时，对方眼里的恨意；想起孕吐时墨涵抱着马桶干呕，他却只会递纸巾；想起那些被他忽视的委屈和痛苦，心脏就阵阵发疼。

墨涵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海风将他的头发吹到额前，李佑铭伸手帮他别到耳后，指尖划过他的耳廓，带着轻微的痒意。“我妈以前总说，待人要真诚，要懂得换位思考。”墨涵看着远处的月光，“以前我觉得你根本不懂这些，可现在我才知道，你不是不懂，是没人教过你。”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会在他放学回家后，端出一碗热乎的糖水，会听他讲学校里的趣事，会在他受委屈时抱着他说“没关系”。这些平凡的温暖，却是李佑铭从未拥有过的。那些他曾经厌恶的、李佑铭身上的偏执和掌控欲，原来都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壳，是他在孤独里学会的唯一生存方式。

“以后我教你。”墨涵转过头，对上李佑铭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教你怎么煮鱼汤，怎么给花浇水，怎么……好好说话。”

李佑铭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心脏。他看着墨涵眼里的认真，看着月光下他柔和的侧脸，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没人跟他说过“我教你”，所有人都要么怕他，要么敬他，要么想从他身上获取利益，只有墨涵，愿意教他如何做一个“普通人”，教他如何去爱。

“好。”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教我，我好好学。”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露台上。海风轻轻吹过，带着芒果的甜香和椰子的清香；远处的浪声此起彼伏，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灯笼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晃荡，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这是一场没有激烈争执、没有声泪俱下的对话，却比任何道歉都更能拉近两人的距离。李佑铭第一次卸下了坚硬的外壳，展现出内心的脆弱；墨涵第一次放下了根深蒂固的恨意，生出了理解与怜悯。那些过往的伤痛或许不会立刻消失，但此刻的沉默，却不再令人窒息，反而充满了彼此靠近的暖意。

不知过了多久，墨涵打了个哈欠，靠在李佑铭的肩膀上睡着了。李佑铭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抱着稀世珍宝。走进卧室时，墨涵在他怀里动了动，嘟囔着：“明天……教你做梅花糕。”李佑铭低头，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我等着。”

将墨涵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李佑铭坐在床边，看着他安稳的睡颜。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墨涵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光晕。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墨涵的脸颊，又摸了摸他微隆的小腹，眼底满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他知道，过去的错误无法弥补，但未来的日子，他会用尽全力，学着去爱，学着去守护，给墨涵和望望一个真正温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