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贾赦的“馈赠”（2/2）

价值几何？邢悦在心中快速估算。赤金本身值些钱，但工艺和样式拉了后腿。若是拿去典当，恐怕当不出太高的价钱，而且极易被认出是内造或勋贵之家流出的式样，惹来麻烦。若是拆了熔成金锭，又可惜了这点翠工艺，虽然不精，总也是工夫。

总而言之，这是一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对于贾赦这样的人来说，恐怕是库房里积压的、他自己都看不上眼的陈旧物件，随手拿来打发了她这个“省心”却也不值得他花费心思的正妻。

邢悦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若她还是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眼皮子浅的邢夫人，得到这样一套赤金头面，只怕要欣喜若狂，感恩戴德。但如今，她夜间随手“点”开一个宝箱，可能获得的收益都远超这套头面的价值。她藏在隐秘处的金银珠宝，哪一样不比这个更实在、更易于变现？

这所谓的“馈赠”，在她看来，与铺子里老板赏给干活卖力的伙计几文钱辛苦费，并无本质区别。不过是上位者一点微不足道的施舍，用以维系其权威和满足感的“员工福利”罢了。

她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乍见贵重之物”的局促与茫然，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支点翠凤钗，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喃喃道：“这……这太贵重了……”

王善保家的忙凑上前，陪着笑脸道：“太太，这是老爷看重您呢！瞧瞧这金子，多实在！这点翠，多鲜亮！” 她倒是真心觉得这是好东西。

秋桐也在一旁附和，眼神里难掩羡慕。

邢悦心中冷笑，面上却只是轻轻合上了匣盖，仿佛那金光刺痛了她的眼。她对着王善保家的吩咐道：“既然是老爷赏的，便仔细收起来吧。锁到库房里去，非年节大事，不必动用。”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喜悦，只有一种循规蹈矩的顺从。

王善保家的虽觉得太太反应过于平淡，但也不敢多言，连忙答应着，小心翼翼地将那匣头面捧走，登记造册，收入了库房。

看着那匣子被拿走，邢悦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东西，放在眼前嫌碍眼，收入库房正好，全了贾赦的脸面，也省得她看着心烦。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株在暮色中显得愈发孤清的老梅。

贾赦的这点“馈赠”，并未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涟漪。它更像是一个清晰的信号，提醒着她与这个男人之间，永远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施舍，她接受，无关情爱，只是一场冰冷的、基于身份和利用价值的交易。

而她，早已不再将希望寄托于这虚无缥缈的“施舍”之上了。

她的底气，她的希望，她的未来，都系于那无人知晓的光屏，系于她悄然置办的田庄，系于她夜夜不息“点”出来的、真正属于她自己的财富！

夜色渐浓，丫鬟们点亮了烛火。

邢悦收回目光，神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她吩咐道：“备水吧，我要洗漱安歇了。”

今晚，还有新的关卡在等待着她。那清脆的“啵”声，那实实在在落入手中的奖励，远比那匣子陈旧头面，更能让她感到心安与满足。

她的闯关攒钱大业，不会因这点微不足道的“馈赠”而有丝毫停滞。相反，这更坚定了她依靠自己、积累实力的决心。

这“新生”之路，靠的不是丈夫的赏赐，而是她自己的指尖，和她那日益清醒、坚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