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调整战略（2/2）

* **牢牢掌控东宫卫率**：太子东宫的护卫力量，必须如铁桶一般。荆豪是心腹，需进一步强化东宫卫队的忠诚度与战斗力。这支力量规模不必大，但必须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死士，装备也要尽可能精良。这是在未来巨变中，保护太子生命安全最核心的盾与剑。

* **渗透与情感投资**：直接插手军权是大忌，但可以迂回。夫差麾下将领的家眷多在姑苏。她可以以关怀太子同袍、体恤将士家属的名义，对一些中层将领的家人予以赏赐、抚慰。尤其对那些并非核心圈子、但有真才实学、可能被边缘化的将领，这种“雪中送炭”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换来一丝善念或中立。

* **善用【国运观测】**：这是她的作弊器。必须密切关注北伐进程与越国的任何异动。在关键节点，或许可以借助一些“不祥之梦”、“天象示警”等看似玄虚的方式，向夫差或伍子胥进言，建议谨慎用兵、巩固后方。哪怕只能让吴国多保留一分元气，多拖延一刻败亡的时间，对太子而言，都是宝贵的喘息之机。

**三、 经济与后路：未雨绸缪**

* **合法积累私产**：以供给东宫用度、赏赐太子属官、为大王祈福等名义，合法合规地积累财富。这些黄白之物，在太平年代是锦上添花，在乱世却可能是保命、招募忠勇、甚至与敌人谈判的硬通货。

* **隐秘的“巢穴”**：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盘旋——是否需要在姑苏城外，乃至吴国境内某些不引人注目的城邑、山林，设置几处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据点？储备粮食、兵器、财帛，安排绝对可靠的人手看守。这不一定是退路，但必须是一条在万不得已时，能让友儿暂时藏身、等待时机的生路。此事需极其谨慎，徐徐图之。

* **与“魔鬼”的潜在交易**：这是一步险之又险的棋。但既然知道越国终将得势，是否可以在不损害吴国根本、甚至有利于太子稳固地位的前提下，与越国进行极其隐秘、间接的接触？比如，用一些无关大局、或已是过去式的情报，换取越国对太子地位的某种“默认”或“不干涉”承诺？这如同刀尖跳舞，需要极高的技巧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但……为了友儿，再险的棋，也值得在脑中推演一番。

一条条，一款款，郑旦在脑海中细致地梳理、推演，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在雕琢一件关乎生死的器物。她不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情感在“为何不能拯救”的无谓挣扎上，而是将全部心神凝聚于“如何利用既定规则，争取最大利益”的冷酷计算中。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将至，驱散了殿内最后的阴暗。

郑旦终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凛冽而清新的空气。一夜的煎熬与筹谋，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疲惫，反而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锐利，仿佛淬火后的精钢。

一夜之间，她完成了一次彻底的蜕变。曾经的她，是带着地狱火焰归来的复仇者；后来的她，是运筹帷幄、守护儿子的母亲；而此刻的她，更像一个洞悉了剧本的导演，虽然无法改变悲剧的结局，却要竭尽全力，为自己在乎的角色，在落幕时争取一个最好的位置，并为可能的“续集”，埋下颠覆一切的种子。

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而深邃，那其中蕴含的，不再是对抗命运的愤怒，而是利用规则的冷静，以及……在绝境中为儿子杀出一条生路的、无比炽烈的决心。

“夫差，你的结局已定。”

“但友儿的未来，由我来争！”

“范蠡，你想亡吴？可以。但你得到的，将是一个太子地位稳固、内部隐患重重的‘胜利’。这苦果，我定要你慢慢品尝！”

她低声自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寂静的晨光里。

转身，她唤来早已在外等候的李嬷嬷，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威仪，却更添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话下去，今日起，太子每日需多加一个时辰的课业，兵法与政务并重，由太傅与荆豪共同商议教程。另外，以本宫的名义，三日后在偏殿设一小宴，只请宗正令、太仆，还有……公子地府上那位素来谨慎的老詹事。”

有些棋子，该落下去了。有些网，该开始编织了。

窗外的光，彻底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