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觉醒，前路已定（1/2）

晨曦微露，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在铺着锦垫的绣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燃尽后残留的淡雅气息，与少女闺房特有的馨香交织在一起。

郭圣通坐在梳妆台前，台上那面光可鉴人的菱花铜镜，清晰地映出一张年轻娇艳的脸庞。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吹弹可破。这是一张足以令任何男子心动的脸，是真正属于二八少女的、未经风霜摧残的容颜。

然而，镜中那双杏眼，却幽深得不见底。那里没有待嫁新娘应有的羞涩与憧憬，只有一片经历过地狱烈火焚烧后、沉淀下来的冰冷与死寂。这双眼睛，属于那个在永安宫冷殿中饮恨而终的废后，属于那个眼睁睁看着子女逐一凋零却无能为力的母亲。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镜面，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

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建武元年，她与刘秀大婚的前夕。

狂喜过后，是彻骨的冰寒。前世的记忆如同附骨之疽，时时刻刻啃噬着她的灵魂。刘秀温和面具下的算计，阴丽华看似柔顺实则狠毒的手段，孩子们凄惨的结局……一幕幕，一桩桩，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

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着她的心脏，几乎要窒息。

但她知道，她不能疯，更不能乱。

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让她重蹈覆辙，而是让她来清算这一切的！

“刘秀……阴丽华……”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刻骨铭心的名字，眼神锐利如刀，“这一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她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这里，曾经孕育过她的五个孩子。强儿、辅儿、康儿、延儿、焉儿，还有她可怜的红夫……她的孩子们，今生，娘亲绝不会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谁敢动你们，我便剁了谁的手！

就在她心潮澎湃，杀意与守护之念交织沸腾之际，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再次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

【“慈母福泽录”系统正式绑定完成。宿主：郭圣通。】

郭圣通浑身一僵，握着梳篦的手指骤然收紧。这不是幻觉！

【系统规则阐述：】

【一、本系统以“庇护子嗣，绵泽后裔，逆转命途”为终极使命。】

【二、宿主可通过完成系统任务、达成特定成就、提升个人及子女声望等方式获取“声望值”。】

【三、声望值为系统内唯一流通货币，可用于兑换商城物品、解锁系统功能、提升宿主基础属性。】

【四、系统商城将随宿主声望等级提升而逐步开放更多区域。】

【五、任务失败无惩罚，但将影响主线进程与潜在奖励。】

声音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等待她消化这些信息。郭圣通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聆听。这诡异的“系统”虽不知是仙是魔，但听其名“慈母福泽”，似乎与她的执念不谋而合。

【现发布新手引导任务：】

【任务名称：初试锋芒。】

【任务要求：于新婚之夜，获取目标人物刘秀的初步信任。】

【任务奖励：声望值100点，新手福袋x1。】

【提示：信任是合作的基石。宿主当前声望：0。】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闺房内重归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郭圣通缓缓放下梳篦，胸口微微起伏。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冰湖，所有翻腾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

系统……慈母福泽录……

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庇护子嗣，逆转命途……这不正是她所求吗？

无论这系统是九天仙神对她的垂怜，还是幽冥妖魔与她的一场交易，既然它出现了，并且宣称能助她达成所愿，那她就没有理由拒绝！这，将是她在这一世逆天改命的最大依仗！

“获取刘秀的初步信任……”她低声重复着任务要求，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信任？

前世她就是太渴望、也太轻信了那虚无缥缈的信任与情爱，才会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她早已看清，她与刘秀之间，从一开始就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与政治联盟。

真定王刘扬，她的亲舅舅，坐拥河北数十万兵马，控制着广袤而富饶的土地。而此时的刘秀，虽顶着更始帝刘玄册封的萧王名头，看似风光，实则根基未稳，强敌环伺。北有王郎余孽未清，南有各方割据势力虎视眈眈，更始朝廷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他刘秀，太需要河北这块根据地，太需要真定王府的兵力来稳定局势、图谋天下了！

而她郭圣通，便是连接他与河北势力的最佳纽带，是他不得不娶、也必须慎重对待的“聘礼”！

这就是她眼下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初步信任……”郭圣通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支摘窗，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合作伙伴的信任。”

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带着少女的懵懂与对英雄的仰慕嫁过去，被动地等待他的垂怜和安排。她要主动出击，从一开始，就奠定一种新的、平等的关系基调。

她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娶她郭圣通，不仅仅是娶了一个代表河北利益的女人，更是得到了一个拥有智慧、见识，能在他霸业之初提供助力的“贤内助”与“战略伙伴”！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不仅仅是一个可以利用后便可随时舍弃的棋子。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为自己，为未来出生的孩子们，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和安全空间。

那么，该如何在新婚之夜，就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

直接谈论军政？未免太过刻意，也容易引起猜忌。展示才华？空口无凭，难以取信。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自然展现她价值，又不显得突兀的切入点。

郭圣通凝眉沉思，前世记忆如同浩瀚的书卷，在她脑海中飞速翻阅。建武元年……新婚……刘秀此时最关心的是什麽？

是稳固河北！是清除王郎残余势力！是筹集粮草，稳定军心民心！

她记得，就在他们婚後不久，刘秀似乎为了一处粮草转运地的安全问题颇为头疼，後来还是邓禹想出办法，绕道而行，避免了损失。具体是哪里来着……清渊！对，是清渊西南的芦苇荡！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她不需要直接说出解决方案，那样太骇人听闻。她可以藉用“听闻”之名，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提醒”他。比如，假托是从真定王府门客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关於清渊一带地形复杂，易於埋伏的闲谈……

只要在他心中种下这颗种子，以刘秀的谨慎和多疑，他必定会派人探查。一旦证实，他对她的看法，将截然不同！

这，就是“初步信任”的开始！

想到这里，郭圣通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她回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开始仔细端详。

这副皮囊，无疑是极美的。但前世，这美丽并未为她带来多少好处，反而在失宠後成了他人攻讦她“以色侍人”的藉口。这一世，美貌依旧是武器，但绝不能是唯一的武器。

她需要的是智慧、是气度、是让人不敢小觑的威仪。

“琥珀。”她扬声唤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丫鬟应声而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小姐，您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王妃娘娘吩咐了，让您再多休息会儿，明日大婚可是要累一整天的。”

郭圣通看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长大，前世却在自己被废後不久就“意外”落井身亡的忠仆，心中百感交集。这一世，她也要护住这些真心待她的人。

“无妨，我很好。”她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同於以往的沉稳，“帮我梳妆吧，简单些即可。另外，去请我母亲过来一趟，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小姐。”琥珀虽有些疑惑小姐为何此时要见王妃，但见郭圣通神色郑重，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手脚麻利地开始为她梳理那一头如云的青丝。

郭圣通看着镜中正在为自己绾发的琥珀，状似无意地问道：“琥珀，我昨日去上香，回来便睡得昏沉，可曾听闻府里近日有什麽关於时局的议论？尤其是……关於萧王殿下那边的？”

她需要确认一下，自己“听闻”的消息来源，是否合理。

琥珀歪着头想了想，道：“议论可多了呢！都说萧王殿下英雄了得，是难得的明主。不过……奴婢前儿个倒是在厨房听采买的张伯嘀咕了一句，说是他老家来人，提到萧王麾下运粮的队伍，在什麽清渊那边好像不太平，老有骚扰，具体的奴婢也没听清。”

郭圣通心中一定！果然！连府里的下人都有所耳闻，那麽她从门客那里“听来”的消息，就更加顺理成章了。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嗯，我知道了。”她淡淡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梳妆完毕，郭圣通选了一身藕荷色的曲裾深衣，长发简简单单地用一根玉簪绾起，虽不施粉黛，却更显得清丽脱俗，气质卓然。只是那双过於沉静的眼眸，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即将出嫁的少女，反而像一位已然历经世事、执掌权柄的贵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