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空壳“大捷”与狂言续篇（2/2）

他这番话，实则半真半假。锈蚀世界确实早已残破不堪，他们抵达时也确实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整个世界早已是空壳一具。至于那些所谓的 “激烈战斗”、“自杀式冲锋” 以及 “核心熔炉爆炸”，全都是他为了夸大自己的功绩，为了让这短短四天的 “征战” 显得更加合理，而凭空杜撰出来的谎言。他不过是将一场兵不血刃的占领，粉饰成了一场浴血奋战、摧枯拉朽的攻坚战。

山撼话音落下后，大殿内依旧是一片沉寂。一些资历深厚的老牌邪魔高层，眼中已然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显然早已看穿了山撼这番鬼话中的破绽 —— 若真如他所说那般激烈，为何泰坦军团连一丝明显的战损痕迹都没有？那些所谓的 “战利品”，也不过是些毫无价值的破烂罢了。但骸骨君王却始终没有开口戳穿这一切，只是静静地坐在王座上，目光深邃难测。

对骸骨君王而言，征服锈蚀世界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今，锈蚀世界这个卡在关键星域枢纽上的 “钉子” 被拔除了（尽管它可能早已是空壳一具），泰坦军团还带回了一些或许蕴含着金属文明技术信息的残骸。更重要的是，泰坦军团展现出了这种 “高效” 的执行力（无论这份效率是如何得来的），而这份 “高效”，恰好可以用来激励（或者说刺激）其他附庸势力，让他们明白，只有为深渊卖命，才能获得认可与荣耀。

“很好。” 良久，骸骨君王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却似乎比之前缓和了一丝，“山撼，你与你率领的泰坦军团，此次确实有功。” 它顿了顿，目光转向那些金属容器，“这些缴获的残骸，交由深渊技术部门解析，看看能否从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至于你……”

它的话语再次停顿，金色的复眼缓缓扫过角落里脸色难看、气息凝滞的熵影三人，看到他们眼中压抑的怒火与不甘，才又重新落回山撼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你如此‘善战’，那么，寻找那股导致幽骸陨落的灰色力量的任务，也一并交予你。本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调动多少兵力，三个月内，本座要得到关于那股力量的确切消息 —— 它的源头在哪里，它的特性是什么，如何才能将其摧毁。若你能找到并将其源头彻底摧毁，本座不吝重赏，让你泰坦一族在深渊附庸中，拥有更高的地位！”

山撼听到 “有功” 二字时，心中先是一阵狂喜，以为嘉奖即将到手。可当他听到后续的任务，尤其是听到 “灰色力量” 这四个字时，心头不由得猛地一沉，如同被一块巨石砸中。他岂能不知那股灰色力量的恐怖？连幽骸那样的浩劫级强者都栽在了那股力量手中，最终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如今君王却让他去寻找并摧毁那股力量的源头，这简直是将他推向绝境！

但此刻，他正处于 “风头无两” 的境地，满殿的邪魔高层都在注视着他，若是此刻露怯，承认自己不敢去面对那股灰色力量，那么之前所有的 “功绩” 与 “荣耀” 都将化为泡影，甚至还会引来君王的不满与猜忌。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立刻再次单膝跪地，巨大的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 “轰隆” 一声闷响，声音依旧洪亮，甚至比之前更加狂热，将这场吹嘘进行到底：

“末将谨遵君王之令！” 他抬起头颅，金色的阳光透过大殿缝隙洒在他脸上，却丝毫无法温暖他眼中的狂热，“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调动泰坦军团的所有力量，就算将锈蚀世界周边的整片星域翻个底朝天，也必将那股藏头露尾的灰色力量揪出来！届时，末将定要亲手碾碎它的源头，将其力量核心献于君王座下！让整个星域的所有势力都知道，胆敢与深渊为敌者，最终迎来的，唯有无尽的毁灭！”

他再次立下豪言壮语，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自己率领泰坦军团，摧枯拉朽地找到灰色力量源头，并将其彻底摧毁的场景，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狂热。

骸骨君王看着他这副模样，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山撼见状，心中悬着的石头稍稍落下，他再次恭敬地向骸骨君王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站起身，庞大的身躯转动时，还不忘特意睥睨地看了一眼角落里脸色铁青、气息阴沉的熵影三人，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 “好运” 与 “功绩”。随后，他才带着身后的泰坦副官，抬着那些所谓的 “战利品”，迈着沉重的步伐，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议事殿，去接受那个看似荣耀、实则凶险万分的新任务。

山撼离去后，大殿内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压抑与寂静。

熵影那由黑烟构成的身躯，缓缓稳定下来，但内部却涌动着冰冷的杀意，他的精神波动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蠢货…… 真是无可救药的蠢货！他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不过是被君王推到了风口浪尖，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辰寂那张死寂的脸庞上，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漠然，只是眼眸中星辰生灭的速度变得更快，传递出一丝冷意：“且看他能狂到几时。那归墟之力，并非蛮力可敌，幽骸的下场，便是最好的证明。他这般鲁莽行事，最终只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枯冢握着白骨权杖的骨指，缓缓松开，不再发出 “咯咯” 的声响，但他眼眶中的幽蓝色魂火，却闪烁着更加阴冷的光芒：“这一次，是我们失算了，让他捡了个便宜。但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他如此‘幸运’。若他在寻找归墟之力的过程中失败，我们便可以此为契机，向君王进言，彻底削弱泰坦一族的力量，让他们再无翻身之日。”

三人的精神波动在暗中快速交流，每一句话都透着冰冷的算计，仿佛已经预见了山撼的悲惨结局。

而高踞在骸骨王座之上的骸骨君王，依旧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它不在乎山撼是否在吹牛，不在乎他所说的 “战功” 有多少水分；它也不在乎熵影三人心中的算计，不在乎他们如何勾心斗角。它唯一在乎的，只有结果 —— 无论是泰坦军团能够找到归墟之力的源头，并在对抗中消耗掉那股神秘力量，还是泰坦军团如同幽骸一般，被归墟之力彻底湮灭，对它而言，都是获取信息、排除威胁的过程，都是有利于深渊征服大业的 “收获”。

只是，骸骨君王和大殿内所有的邪魔高层都未曾料到，他们此刻苦苦搜寻、视为心腹大患的归墟之力源头，那个让幽骸陨落、让他们心生忌惮的目标，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洪荒龙界一处隐匿的静室中，陷入沉睡。张阿铁在与幻影幽骸的论道中，于沉睡里悄然触及着归墟之力更高层次的奥秘，力量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蜕变。

山撼这头被盲目驱使、沉浸在 “战功” 幻想中的狂犬，他下一次向骸骨君王展现 “忠诚” 的表演，恐怕将不再是面对一个空无一物的残破世界，而是真正踢到一块足以让他和整个泰坦军团都粉身碎骨的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