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绿焰新生谣(1/2)

赤焰山,这座曾经被熊熊烈火燃烧的山峰,如今已完全改变了它的面貌。曾经的赤焰山,如今应该被称为“绿焰山”了。那焚世业火的猩红已经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肆意生长的、青翠欲滴的铁荆棘藤蔓。这些藤蔓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疯狂地蔓延着,覆盖了整座山峰。

新抽的嫩叶在佛光余晖的映照下,泛着油润的光泽,仿佛是大自然赋予它们的一层保护膜。而在这些繁茂的藤蔓之间,还点缀着星星点点青涩饱满的小果,它们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气,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在山脚下,有一股清澈的甘泉自山体裂缝中汩汩涌出,汇聚成一条清冽的溪流。这条溪流蜿蜒流淌过松软肥沃的黑土地,滋润着这片焕然新生的沃土。溪水清澈见底,水中的鱼儿欢快地游弋着,仿佛在庆祝这片土地的重生。

空气也变得异常澄澈,再也没有了一丝硫磺和焦糊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泥土的芬芳和新生草木的微甜气息。这股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愉悦。

在山巅处,有一片被业火莲心尺净化出的琉璃平台,这里成为了众人临时的休憩之所。张阿铁盘坐在平台中央,他的面前横着那把业火莲心尺,尺尖那缕真空佛焰安静地跳动着,散发着永恒安宁的净域气息。这股气息笼罩着整个平台,仿佛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加速着众人伤势的恢复。尺身流淌的琉璃星轨与莲台套箍的暗金微光,与他归墟真我境的道韵交相辉映,如同定鼎新生的核心。

“嗷呜~嗷呜~”

星团子那毛茸茸的大脑袋,宛如一个可爱的小绒球,亲昵地蹭着张阿铁的手臂。它那纯净的佛光,就像温暖的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注入张阿铁的体内。这股佛光仿佛具有神奇的治愈力量,轻柔地抚慰着张阿铁因强行突破、承载湮灭而带来的道基震荡。

小家伙的尾巴尖上,混沌星云缓缓旋转着,显得格外平稳。星云散发出的气息宁静而祥和,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与此同时,启明正静静地悬浮在金灵儿那修复如新的机械掌心上。它那镜面般的面部,幽蓝光芒虽然仍然有些黯淡,但已经恢复了稳定的脉动。启明那小小的暗金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金灵儿义肢的能量接口。

令人惊叹的是,启明所散发出的精妙归墟道韵,与混沌演化的调和之力交织在一起,如同最精密的织梭一般,无声地梳理和修复着金灵儿因超载而受损的神经接驳端口和能量回路。

金灵儿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股力量的修复。她那原本冰冷的电子脸上,竟然难得地显露出一丝舒缓的表情。

“轻点!轻点!启明小祖宗!还有星团子!重点!重点是这里!这里啊!”

与这片宁静格格不入的,是龙焱那夸张的哀嚎和碎碎念。他巨大的赤龙真身趴在平台边缘,仅存的半截龙尾高高翘起,断口处被一层薄薄的、散发着生命绿意的佛光包裹着——那是星团子全力催动的佛光生机。启明也分出一缕微弱的调和波动,如同最细的银针,精准地刺激着断尾处坏死的血肉神经,引导着新生的龙鳞和筋骨缓慢生长、弥合。

“嘶——痒!太痒了!星团子,你这佛光是不是掺了鸡毛掸子?…哎哟喂!启明!小祖宗!别扎那根筋!麻!麻死龙了!” 龙焱巨大的龙头扭过来,金色的龙瞳里满是委屈和焦急,巨大的龙爪烦躁地刨着地面,刨出一个小土坑,“我说两位小祖宗,能不能给点力?这半截尾巴太影响龙爷的伟岸形象了!金姑娘可看着呢!不求长出个镶金嵌玉的,至少得威武雄壮,线条流畅,最好带点炫酷的混沌纹路…哎!星团子!别停啊!再加把劲!我感觉就差一点了!”

金灵儿睁开电子眼,扫描了一下龙焱断尾处缓慢蠕动的肉芽和微弱的能量波动,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龙君,组织再生进度7.3%,神经接驳同步率41.5%。按照当前能量输入效率,预计完全再生仍需四十七小时三十六分钟。建议:保持静止,减少能量消耗及无效声波输出,有助于提升效率0.5%。”

“四十七小时?!还要闭嘴?!” 龙焱如遭雷击,巨大的龙嘴张得能塞下一头牛,随即发出一声悲愤的哀嚎,“金姑娘!你太残忍了!这是让龙爷当四十七小时的哑巴雕像啊!不行不行!启明!星团子!看在我为你们断尾的份上…呃,虽然是被迫的…但咱们能不能搞快点?或者…顺便给龙爷这身鳞片做个抛光打蜡?最近风吹日晒的,光泽度都下降了…”

青溟盘坐在一块悬浮的冰魄莲台上,冰魄刻刀悬于身前,刀身上那道裂痕在尺尖真空佛焰的温养下,正被极寒的冰魄灵气缓慢弥合,如同冰川的自我修复。她听着龙焱的聒噪,冰蓝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再吵,便将你冻成冰雕,省得启明和星团子分心。四十七小时,很快。”

龙焱巨大的龙躯一僵,对上青溟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瞬间蔫了,巨大的龙爪悻悻地放下,嘴里小声嘟囔着:“凶什么凶…冻成冰雕多影响美观…龙爷这不是追求完美么…” 巨大的脑袋不甘心地搁回地上,金瞳却依旧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那缓慢生长的尾巴尖,仿佛要用意念催生。

绿焰山上的宁静疗愈,如同投入西漠这潭死水的第一缕生机涟漪,迅速扩散开来,在广袤而饱经苦难的大地上,激荡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齿轮集镇独臂的铁匠王老栓,此刻正站在他那间被焚心寺“神迹”点化、曾布满菩提叶纹的工坊门口。曾经让他虔诚跪拜的菩提纹路,在红莲湮灭、梵音断绝的瞬间,便如同褪色的油漆,迅速黯淡、剥落,露出下面冰冷真实的金属脉络。他粗糙的大手抚摸着那些剥落的纹路,脸上没有失落,只有一种枷锁破碎后的茫然与…隐隐的轻松。

“爹!爹!你看!” 他年仅十岁、面黄肌瘦的儿子王小栓,赤着脚丫,像只撒欢的小鹿,从镇外那条新出现的、流淌着甘泉的小溪边飞奔回来。小家伙脏兮兮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刚从溪边湿润黑土里拔出来的、翠绿鲜嫩的野菜,小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红晕,“水!甜的水!地里…地里长东西了!不是铁疙瘩!是能吃的!”

王老栓浑浊的眼睛猛地亮起,他快步走到镇子边缘。只见曾经被辐射尘覆盖、寸草不生的荒地上,不知何时覆盖了一层松软的、深棕色的新土!几株顽强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草,正从土里探出嫩绿的脑袋。远处,那些枯死千年的铁荆棘,更是如同焕发了第二春,灰败的枝干被青翠的藤蔓缠绕,绿叶间甚至能看到零星的花苞!

“能…能种地了?” 王老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那只被“神迹”强化过的机械义肢,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他猛地转身冲回工坊,拖出那把曾经用来敲打佛像零件的铁锤,又翻找出几块废弃的星舰隔热板。他不再犹豫,用铁锤将隔热板狠狠砸扁、拗弯,又用机械义肢的巧劲钻孔、打磨…不多时,几把造型虽然粗陋、但刃口锋利的简易锄头和铁锨,便出现在他手中。

“小栓!拿上!跟爹开荒去!” 王老栓的声音洪亮起来,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人”的蓬勃生气。他扛起锄头,带着兴奋的儿子,大步走向那片新生的黑土地。镇子里其他麻木观望的居民,看着王老栓父子挥舞着自制的农具,在那片曾经象征着死亡的土地上奋力翻垦,看着那湿润的黑土被翻起,散发出泥土特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一颗颗沉寂的心,仿佛也被那锄头撬动。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寻找着一切可用的材料,敲打着,改造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再是铸造枷锁,而是锻造着生存的希望。

在净业村村口,原本立着一座简陋的佛龛,它曾是村民们生命本源的抽取之地。然而,这座佛龛早已在红莲湮灭时崩碎成一地锈蚀的零件,散落在尘埃之中,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历史遗迹。

而那个盲眼的老妪刘婆子,此刻却并未像往常一样蜷缩在她那破败不堪的窝棚里。她拄着一根被岁月磨砺得油亮的木棍,艰难地迈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地,仿佛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气息,那是清冽的水汽和泥土的芬芳交织而成的独特味道。刘婆子虽然失明,但她敏锐的嗅觉告诉她,这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气息。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驱使着她顺着这股气息前行。

终于,她来到了村外的一条新出现的溪流边。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刘婆子缓缓蹲下身子,将手伸进溪水中,感受着那清凉的触感。

甘冽的溪水漫过她枯瘦如柴、布满裂口和老茧的脚踝,带来一阵清凉的刺激。这种感觉对于长期生活在困苦中的刘婆子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和珍贵。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适应这种久违的清凉。

就在这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刘婆子那早已干涸的泪腺,竟然再次涌出了温热的液体。那是她多年来未曾流过的泪水,此刻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她那浑浊空洞的眼窝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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