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火劫（1/2）

地火脉的闸门闭合时，张阿铁听见了金属的哀鸣。三十七根玄铁锁链绞着他的四肢沉入火渊，暗红色的岩浆里浮沉着森白骸骨——那些焦黑的头骨眼眶中，还嵌着未熔化的控魂环碎片。

第十七具...他默数着擦肩而过的尸骸，齿间咬着半截偷藏的冰魄石。这是玄天剑宗淬剑用的边角料，此刻正释放出刺骨寒意抵御混沌真火。表皮铜纹在冰火交煎下忽明忽暗，像锻炉里烧红的铁胚反复淬炼。

坠至百丈深处时，锁链突然绷直。张阿铁悬在沸腾的岩浆湖上，看见湖心矗立着九根青铜柱——正是当日在雷泽见过的九狱炼天鼎柱的缩小版。柱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具浑身长满金属瘤的怪人，胸腔内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又来个短命鬼。怪人抬起只剩铁架的面骨，下颌开合间迸出火星，老夫赌你撑不过三刻钟。

话音未落，岩浆突然翻涌如沸。张阿铁皮肤瞬间焦黑龟裂，却又在冰魄寒气中飞速愈合。这是他在天工城偷学的《百炼锻体诀》，借极热极寒交替锤炼铜皮。碎落的焦皮下，新生肌肤泛着暗金光泽——竟是要突破铜皮境后期的征兆。

有点意思。怪人眼眶里的赤精石闪烁，可识得此物？

铁链哗啦作响，他嶙峋的指骨间托着枚青铜铃铛。张阿铁瞳孔骤缩，铃身蚀刻的饕餮纹与丹田鼎纹如出一辙。混沌真火突然化作万千火蛇，在空中交织成炼天鼎虚影，鼎腹处缺失的正是铃铛大小的缺口。

三百年了...怪人突然暴起，铁链绷断的刹那，岩浆凝成九条火龙扑向张阿铁，终于等到活鼎胚！

冰魄石在齿间炸裂。张阿铁借寒气护住心脉，双臂交叉硬接火龙。铜皮境中期的躯体发出锻铁般的铮鸣，火龙鳞片刮擦出的火星中，竟夹杂着细密的剑意残魂——是历代葬身此地的剑修遗念。

原来如此！他任由火舌舔舐筋骨，神识却捕捉到游离的剑气，地火脉熔的不止器奴，还有玄天剑宗的弃剑！

混沌真火突然被撕开缺口。张阿铁在火浪中窥见地脉真容：岩浆深处埋着剑冢废剑，金刚门残甲，甚至散修盟的锻天塔碎片。这些被器盟吞噬的异己遗产，此刻在火渊中化作七十二道灵气漩涡。

老东西，谢了！他故意被火龙卷向剑冢方向，后背撞上柄半熔的巨剑。剑柄处冰魄玉触及皮肤的刹那，《冰魄剑纲》的要诀自动流转——寒梅七式第一式踏雪寻梅随心意而动，竟在火海中劈出丈许寒径。

怪人发出齿轮卡死的嘶吼。他胸腔内的机括突然暴走，射出千百枚淬毒齿轮：休想染指剑魄！

张阿铁却在寒径中疾驰。每踏一步，足底便凝出冰莲托举，这是将剑气融入铜皮境的奇效。指尖抚过沿途废剑，噬金体疯狂吞噬剑中残魄，神识里渐渐凝出柄霜纹剑影——正是剑修第二境的雏形。

不够...还不够...他撞进金刚门残甲堆，生吞三具玄铁胸甲。铜皮境后期的屏障在胃里熔炼下轰然突破，体表金纹竟结成梵文，赫然是佛宗炼体术的痕迹。

岩浆突然沸腾如癫。九根青铜柱亮起血色铭文，张阿铁怀中的青铜铃铛自发飞向鼎柱缺口。混沌真火凝成实质的火精，在他周身织就茧状熔炉——这正是器盟秘传的天地为炉大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