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山神庙的暗战（2/2）

秦华闻言，神色也严肃起来：“娘的，是张文远那老贼想搅浑水？”

“十有八九。先把人和东西带回去，交给寨主和萧统领审问便知。”过山风沉声道。

一行人迅速打扫战场，将俘虏捆绑结实，塞住嘴巴，缴获的兵器、腰牌、密信竹管、铜钱等物证小心收好，尸体就地掩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训练有素。

半个时辰后，山寨议事堂侧室，灯火通明。

李晏端坐主位，萧影静立其侧，过山风和秦华肃立汇报。将缴获的竹管、腰牌、铜钱等物证呈上，详细汇报了战斗经过以及自己的判断：“……寨主，萧统领，情况便是如此。依属下看，那三名伏击者，恐非北虏精锐，更像是郡守府派人假冒，行嫁祸挑拨之事。”

李晏仔细查看了那枚铜钱和兵器上的印记，递给萧影。萧影仔细辨认后，点头道：“确是郡守府暗探所用标记。张文远好算计。”

李宴又将入竹管递给萧影，萧影接过竹管，仔细检查了火漆印记，然后取出一套小巧的工具，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几乎不留痕迹地撬开火漆，取出了里面卷着的薄绢。她迅速浏览了一遍，眼神微凝，双手递给李晏：“寨主，是密码写的，用的是北虏军中常用的‘狼烟码’。”

李晏接过薄绢，上面是几行扭曲怪异的符号。他看向萧影：“能破译吗？”

“可以。”萧影点头，“这种码，影卫有存档。需要一点时间。”

“尽快。”李晏将薄绢递回给萧影，然后目光冷冽地投向地上那名信使阿木尔。

那名信使已被凉水泼醒，封住穴道，捆得像粽子一样扔在地上，另外两名受伤的俘虏则被分别看押。

“现在，说说吧。谁派你来的？你们的据点在哪里？除了山神庙，还有哪些联络点？”

那信使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萧影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声音平淡无波：“阿木尔，朔州人士，家住城南榆树巷。母张氏，年近五旬，体弱多病，靠替人缝补为生。弟阿古拉，年十四，在城西铁匠铺当学徒。妹其其格，年方九岁。”

那信使猛地转过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之色。

萧影继续用那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你可以不说。但你要明白，我们既然能查到你的底细，那么想杀你的那些人以及你主子宋金刚的敌人，自然也能查到。你死，或降，于他们而言，并无不同。你母亲弟妹之生死，亦系于你一念之间。想活命，保全家人，唯有合作。否则，即便我寨不杀你，你的家人，也未必能见到明年的今日。”

心理防线，往往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被攻破。当最珍视的软肋被准确无误地拿住时，所谓的忠诚，变得无比脆弱。

接下来的审讯，顺利得超乎想象。阿木尔不仅交代了他们的临时藏身地点，联络方式，还供出了一个重要情报：宋金刚对“震天雷”极为重视，此次派出的细作共有三队，他们这一队是负责外围侦察和情报传递，另外两队更精锐的人马，已设法混入了郡城和黑云寨附近最大的集镇“靠山屯”，正在设法接近黑云寨的核心圈，目标直指匠作营和可能知情的上层头领！

“果然还有后手！”过山风倒吸一口凉气。

李晏眼中寒光闪烁：“靠山屯……匠作营……好个宋金刚，胃口不小！”他看向萧影，“影卫立刻行动，对靠山屯进行秘密排查，尤其是近期出现的生面孔。寨内加强戒备，特别是匠作营和各位头领的住所附近，加派暗哨。”

“是！”萧影领命。

“至于这三个人……”李晏看向地上的阿木尔和隔壁的伤者，“按计划，伪造一份他们‘成功送出’的情报，放阿木尔回去。另外两个，严加看管，或许还有用。”

“明白！”过山风应道。

萧影迅速破译了密信内容，并伪造了一份新的。假情报中，夸大其词地描述了黑云寨因物资匮乏而军心浮动，新附山寨与老寨人马矛盾重重，以及“震天雷”可能因制作困难、数量稀少而无法大规模使用的“推测”。

阿木尔在被喂下一种慢性毒药并被告知解药需用更有价值的情报来换之后，带着那份假密信和满心恐惧，在天亮前被押解到远离山寨的地方释放。

山神庙的夜战告一段落，黑云寨成功截获了情报，摸清了部分敌情，并实施了反间计。然而，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与北方势力暗战的第一回合。更狡猾、更危险的敌人，已经像毒蛇一样，潜入了更近、更致命的位置。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