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更大的危机来临（2/2）

“正是那张文远老贼！”苏文谦重重将茶碗顿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自上次酒曲被扣，郡守府便对我‘锦荣记’百般刁难！三日前，税吏突然上门，翻出陈年旧账，硬说我号历年偷漏税款，要罚没半数家产！昨日，更有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以‘稽查私运’为名，堵住我仓库大门，不容进出，声称要彻底盘查！这分明是张文远因我号与贵寨往来，行的打击报复，是要将我‘锦荣记’往死里逼啊！”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李晏，目光坦诚而决绝：“李寨主，事到如今，我‘锦荣记’与黑云寨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寨主倾覆，我苏文谦毕生心血必将被张文远吞得骨头都不剩！故而，一得到那关乎贵寨存亡的消息，苏某才不惜一切，也要赶来示警！”

“文谦兄请讲！”李晏神色凝重，他已预感到苏文谦带来的消息，将与萧影的情报相互印证。

“我们通过北地商路得知，”苏文谦压低了声音，“那伙潜入郡守府的北地人，极可能就是刘武周麾下的幕僚，专司游说联络！此外，庞洪的军师在郡府说客走后，曾秘密派人往北哨营方向窥探，其心叵测！李寨主，张文远此举，是既要借北虏之手灭你，也要趁机铲除我这‘眼中钉’！我们已无退路，唯有同舟共济！”

情报完全吻合，局势瞬间明朗，危机感陡增。

李晏眼中寒光闪烁，他上前一步，重重握住苏文谦的手臂：“文谦兄雪中送炭，坦诚相告，此情此义，李某与黑云寨铭记于心！张文远欲将我辈赶尽杀绝，那我们便联起手来，让他看看，谁先撑不住！贵号之事，我黑云寨绝不会坐视不理！从今日起，‘锦荣记’的事，便是黑云寨的事！”

他随即转身，语速快而决断：

“石勇！即刻加派双倍斥候，严密监控卧牛寨及所有通往北方的要道！寨墙增加三班哨岗，匠作营赶制的弩箭全部配发到位！”

“周铁柱，让你的人散出风声，就说郡守府或与北虏有所勾连，欲祸乱地方。要做得巧妙！”

“冯先生，立即清点库房，非常时期，一切用度从简，优先保障战备与口粮！”

众人凛然领命，匆匆而去。李晏亲自将情绪稍缓的苏文谦送到堂外雪地中，郑重道：“文谦兄，你先回城周旋，务必保全自身。山寨会尽快设法，为你分担压力。我们保持联络！”

送走苏文谦，李晏独自回到堂中。炭火噼啪，映照着他凝重的面色。局势已明朗，张文远图穷匕见，不仅勾结外敌，更要铲除内患。压力如山，但此刻，他心中却比方才更加清明——危机，也意味着破局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带着体温的狼皮大氅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李晏微微一动，没有回头。只有萧影，能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他没有说话，萧影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李晏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也有一份坚定：“影儿，眼前的难关，一重接着一重，但退路已绝了。”

萧影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平稳而斩钉截铁：“退路已绝，便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你在，寨子在，人心便不会散。”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李晏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因这句话而稍稍松弛。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感受着肩头大氅传来的暖意，和身后那人无声的陪伴。

山风呼啸，卷起千堆雪。危机已然迫近，退路已断，但黑云寨的意志，也在风雪中凝聚如铁。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