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声应答(1/2)

从外书房回来后的几天,沈清辞表现得异常安静。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日雷打不动地去正房“请安”,而是更多时间待在自己的厢房里,对着那几本从外书房借来的书,一看就是大半天。

她看的,主要是那本《地藏经》,但偶尔,也会翻一翻那两本游记。其中一本,恰巧记载了前朝一位官员被贬至东南沿海某地的见闻,里面零星提到了当地的海贸和物产。

沈清辞看书时,并不避讳偶尔来送东西或传话的丫鬟婆子。有时,她会“无意中”将游记翻到描述海港商船的那一页,然后对着窗外发呆,眉头微蹙,仿佛被什么难题困扰。若有人问起,她便以抄经抄得乏了,换换脑子为由搪塞过去。

她这种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钱妈妈的眼睛。

这日,钱妈妈借着送新份例的由头来到厢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桌上摊开的游记,恰好是那页描绘“舳舻千里,货殖如山”的景象。她放下东西,闲聊般说道:“世子妃近日气色似乎好些了,也有精神看书了。”

沈清辞放下书卷,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迷茫的浅笑:“整日闲着也是无事,胡乱翻翻。这书上说东南之地商贸繁盛,真是难以想象……比我们京城似乎还要热闹些。” 她的话语天真,完全是一副深闺女子对未知世界的好奇。

钱妈妈眼神微动,笑了笑:“外头的事,咱们内宅妇人哪里懂得。世子妃还是安心抄经养病要紧,夫人还盼着您早日为世子开枝散叶呢。” 她再次将话题引回内宅本分,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提醒和警告。

沈清辞立刻低下头,脸上飞起红晕,讷讷道:“妈妈说的是,是清辞想岔了。” 她适时地流露出被点破心思的羞赧和顺从。

钱妈妈见她如此,便不再多言,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沈清辞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自己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她故意表现出对“东南”、“商贸”这些词汇的短暂好奇,又迅速回归到“安分”的轨道上。这种反应,既表明她捕捉到了世子隐含的信息(否则不会无故对东南感兴趣),又显示她依旧谨守本分,并未有逾越之举。

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回应:我听到了,我在想,但我很谨慎。

至于萧景珩会如何解读,又会作何反应,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只能继续等待,并在等待中,默默积蓄力量。

又过了两日,是老侯爷忌辰。府中举行了简单的祭祀仪式。沈清辞作为新妇,也需出席。她穿着素服,跟在赵氏和几位奶奶身后,低眉顺眼,恪守礼仪。

仪式结束后,众人依次退出祠堂。沈清辞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就在她即将踏出祠堂门槛时,眼角余光瞥见,一直由小厮搀扶着、看似虚弱不堪的世子萧景珩,在经过祠堂一侧的兵器架时(永宁侯府以军功起家,祠堂旁设兵器架是传统),他那只未被人搀扶的手,似乎极其随意地、用指尖在架子上的一柄装饰性短剑的剑鞘上,轻轻划过。

动作快如闪电,轻微得如同拂尘。若非沈清辞一直暗中留意,绝难察觉。

而那短剑悬挂的位置,恰好指向——东南方!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脚步却未有丝毫停顿,平静地走出了祠堂。但她的后背,却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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