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新局(1/2)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墨韵堂内室的地面上,带来几分暖意。萧景珩斜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锦被,脸色虽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眉宇间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与锐利。他手中拿着一卷《东南海防舆图》,目光却并未落在图上,而是望着窗外抽芽的新柳,若有所思。

沈清辞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来,脚步轻缓。见他望着窗外出神,她并未立刻打扰,只是将药碗轻轻放在榻边的小几上。

药香弥漫开来,萧景珩回过神,目光转向她。数月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许,但眉眼间的沉稳从容,却比以往更胜。他心中微动,开口道:“有劳了。”

“世子爷客气了。”沈清辞微微福身,语气平和,“药温刚好,请趁热服用。”

萧景珩端起药碗,动作依旧有些缓慢,但已比刚回府时利落了许多。他慢慢将药饮尽,沈清辞适时递上清水漱口,又递过一方干净的帕子。一切自然而默契,仿佛已演练过无数次。

放下药碗,萧景珩并未立刻让她离开,而是指了指榻边的绣墩:“坐吧,有些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沈清辞依言坐下,垂眸静待。她知道,真正的“交谈”,现在才开始。

“我‘病’了这些时日,朝中局势,可有新的变化?”萧景珩开门见山,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沈清辞略一沉吟,条理清晰地回道:“回世子爷,表面看来,一切如常。陛下对侯府恩赏有加,时常遣太医问诊,以示关怀。朝中大臣们,明面上也多是慰问探视,并无异动。”

她话锋微转,声音压低了几分:“但暗地里,并非全无波澜。睿亲王虽倒,其残余势力并未完全清除,近来似有暗中串联的迹象。此外,东南剿匪的封赏事宜,吏部与兵部争论不休,迟迟未定,其中……似乎有人想借此做文章,拖延或削减对有功将士的封赏,尤其是对……追随世子爷您出生入死的几位将领。”

萧景珩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哦?可知是何人主导?”

“明面上是几位御史在争论功过赏罚是否公允,”沈清辞道,“但据莫先生探查,背后似乎有……三皇子府詹事的影子。”

三皇子!萧景珩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三皇子年长,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对储位虎视眈眈。永宁侯府向来只忠君事,不涉党争,如今他萧景珩在东南立下大功,声望正隆,难免会成为某些人拉拢或打压的目标。

“还有,”沈清辞继续道,“东南那边,郑彪近日被调任闽浙水师参将,明升暗降,实则是被剥夺了宁海卫的实权。但接任宁海卫指挥佥事的,是浙直总督的门生。水师内部的派系倾轧,似乎更复杂了。”

萧景珩冷笑一声:“调走郑彪,是怕他狗急跳墙,也是某些人想趁机安插自己人。东南这块肥肉,盯着的人可不少。”他看向沈清辞,“府中近日,可还安稳?”

“府中一切安好,父亲母亲身体康健。”沈清辞答道,“只是……前几日,三皇子妃派人送来了些滋补药材,言语间颇为关切。”

“呵,”萧景珩轻嗤,“黄鼠狼给鸡拜年。收下,按制回礼,不必深交。”

“是。”沈清辞应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还有一事……张贵妃宫中,前日也赏下了一匹宫缎,说是给母亲赏春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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