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新序（1/2）

无光之渊的蜕变并非一蹴而就。当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露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光明，而是一片混沌未分的景象。秩序与归墟的力量如同两条交织的河流，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碰撞、融合，生出令人惊异的景致。

姜小鱼站在新生之地的中心，感受着体内力量的蜕变。秩序之力不再是与归墟对抗的利刃，而是化作梳理规则的织梭，在她魂体内外流转自如。她伸出手，指尖掠过一缕清风，风中既有新生草木的清香，也有古老尘埃的沉静。

“感觉如何？”墨临走到她身边。他周身的剑气也变得温润，不再锋芒毕露，而是如月光般流淌。

姜小鱼微微一笑：“像是终于听懂了一首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却始终不解其意的歌。”

在他们身后，其他人也陆续适应了这个新世界。

书生漫步在一片翡翠色的林间，手中的古钱已化作一枚绿叶，在他指间翻转时，会洒下点点星光。“妙啊，”他赞叹道，“规则自成循环，无需外力强加。”

秦广王站在一条新生的忘川支流旁，河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变幻的天空。他伸手掬起一捧水，水中浮现出无数往生之魂安详的面容。“审判的真意，”他轻声道，“原来是让每个灵魂找到最适合的归宿。”

青萝最为欣喜。万妖祖心在新世界中搏动得更加有力，她能感知到西境的妖族正在发生蜕变——新生的小妖天生就能平衡生死之力，年长的妖族则突破了修为的桎梏。

“这才是祖心记忆中描述的黄金时代。”她对姜小鱼道，“秩序与归墟平衡，万物和谐共处。”

然而，重建三界秩序远非易事。

当众人离开无光之渊，回到各自的地域时，问题接踵而至。

地府中，往生之魂突然拥有了选择的权利——他们可以决定自己是转世重生，还是归于虚无。这导致轮回台前拥堵不堪，判官们手忙脚乱。

“我要再想想，”一个老者的魂魄在轮回台前徘徊，“下辈子是做鸟好，还是做鱼好？”

“我想回家看看，”一个年轻女子的魂魄哭诉，“就这么转世了，我放不下家里的猫。”

秦广王看着乱成一团的轮回司，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阳世更是混乱。一些垂死的凡人突然恢复了健康，而一些正值壮年的修士却无疾而终。生死界限的模糊，让整个社会秩序陷入动荡。

玄天宗内，墨临面对的是更棘手的问题。

清虚真人虽然摆脱了幽冥君主的控制，但心神受损，时常陷入混乱。此刻，他正抱着殿柱喃喃自语：“我是蝴蝶梦见自己成了人，还是人梦见自己成了蝴蝶？”

更麻烦的是，宗门内长期被幽冥气息浸染的弟子们，在新秩序下出现了各种异变。有的能同时看到过去未来，有的则开始遗忘自己的身份。

“墨临师兄，”云瑶焦急地汇报，“明心长老今早说他八百年前就该死了，现在正在安排后事。可他的寿元明明还有三百年！”

西境，青萝也遇到了难题。

祖心的彻底复苏让妖族力量暴涨，但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一些妖族开始退化为原形，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却获得了与天地沟通的本能；另一些则进化出前所未见的能力，却失去了妖族的特征。

“他们还是我的族人吗？”青萝困惑地看着一个已化作参天古树的狼妖长老，“我还能听到他的心声，但他已经无法回应我了。”

面对三界涌现的种种问题，姜小鱼意识到，仅仅建立新秩序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套适应新秩序的规则。

她回到了往生亭，新任引路人为她斟上一杯新茶。

“规则需要时间来沉淀，”引路人道，“就像这茶，需要时间才能泡出真味。”

姜小鱼品着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秩序与归墟的平衡：“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三界正在因为规则不明而陷入混乱。”

“或许，”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需要一个‘试用期’。”

落魄书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亭中，手中把玩着一枚全新的铜钱——一面刻着秩序之纹，一面刻着归墟之印。

“试用期？”姜小鱼疑惑。

书生将铜钱抛向空中，铜钱旋转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新规则需要测试，不如先在小范围内试行，发现问题及时调整。”

这个提议让姜小鱼眼前一亮。

她立即召集各方代表，在往生亭召开了三界第一次秩序会议。

会上争论激烈。

秦广王坚持要维持地府的基本秩序：“如果每个魂魄都能随意选择归宿，轮回岂不是乱了套？”

青萝则主张尊重生命自然进化的权利：“既然新秩序让妖族获得了新的可能，我们为何要阻止？”

墨临提出了折中方案：“或许可以设立过渡期，让各界逐步适应新秩序。”

经过三天三夜的讨论，最终达成了《新序协定》：

一、设立百年过渡期，期间新旧秩序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