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轮回倒影（1/2）

轮回台前，景象令人窒息。

无数往生之魂停滞在半空中，如同被冻结的飞鸟。六道轮回的光轮停止了旋转，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最令人不安的是，轮回台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从中散发出与幽冥君主同源的死寂气息。

“轮回...被截断了。”秦广王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怎么可能？”

书生面色凝重地掐算着，古钱在他指间快速翻转：“不是截断，是替换。幽冥君主用某种手段，在轮回核心处打开了一个通往归墟的通道。”

“归墟？”墨临握紧养魂玉，姜小鱼的魂魄在其中不安地悸动着。

“万物终结之地。”书生解释道，“轮回是生生不息，归墟是万法皆空。幽冥君主想用终结取代轮回，让三界重归虚无。”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黑洞中突然伸出无数漆黑的触手，抓向停滞的往生之魂。被触手碰触的魂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

“阻止他！”秦广王率先出手，阎罗之力化作金色锁链，缠向那些触手。

其他赶来的阎罗和判官们也纷纷出手，各种法术光芒闪耀，与黑洞中涌出的幽冥生物战作一团。

墨临将养魂玉小心收好，剑指一并，新得的秩序之力自主运转。他的剑光中多了一丝暗金色的纹路，所过之处，幽冥触手如遇克星般退避。

但黑洞的扩张速度远超他们的阻止速度。更多的触手从中伸出，轮回台的裂痕不断扩大。

“这样下去不行！”一位判官焦急道，“轮回台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此时，养魂玉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姜小鱼的魂体自主浮现，虽然依旧闭目沉睡，却抬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

秩序之力随着手印流转，在轮回台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符文。符文缓缓旋转，所过之处，停滞的往生之魂重新开始移动，裂痕的扩张速度明显减缓。

“她在修复轮回！”书生惊喜道。

但好景不长。黑洞中传来一声冷哼，一只覆盖着幽黑鳞甲的巨爪猛然伸出，抓向姜小鱼的魂体。

“小心！”墨临闪身挡在前面，剑光与巨爪硬撼一记。

轰然巨响中，墨临倒飞出去，撞在轮回柱上，喷出一口鲜血。那巨爪的力量远超想象，连秩序之力都无法完全抵挡。

“幽冥君主...本体降临？”秦广王面色惨白。

巨爪的主人缓缓从黑洞中浮现。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仿佛是一切终结的具现。祂没有具体的形态，时而化作漫天黑雾，时而凝聚成人形，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俯瞰众生的虚无眼睛。

“秩序...终于等到你了。”幽冥君主的声音直接响在每个人灵魂深处。

祂的目光锁定姜小鱼的魂体，充满了贪婪与渴望：“完美的容器...将成为我重临世间的基石。”

姜小鱼的魂体在祂的注视下剧烈颤抖，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墨临强撑起身，再次挡在她面前：“休想！”

幽冥君主似乎这才注意到他，虚无的眼睛微微眯起：“秩序的眷顾者？有趣。”

祂轻轻挥手，墨临周围的时空突然凝固。秩序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却无法挣脱这绝对的束缚。

“看在你为我送来秩序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幽冥君主再次伸手抓向姜小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生！

停滞的往生之魂突然齐齐转向，无数双眼睛同时睁开，看向幽冥君主。它们的目光中不再有迷茫，而是充满了某种古老的威严。

“此地，非你该来之处。”

万千魂魄齐声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化作恢弘的共鸣。轮回台随之震动，六道轮回的光轮重新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残存的意志？”幽冥君主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不自量力！”

归墟之力全面爆发，与轮回之力激烈碰撞。整个地府都在两种至高力量的对抗中颤抖，无数阴差和魂魄在这碰撞中灰飞烟灭。

姜小鱼的魂体在两种力量的挤压下忽明忽暗，秩序之力本能地形成护罩，却依然难以承受。

“这样下去她会撑不住的！”书生急道，“必须关闭那个通道！”

但如何关闭一个由幽冥君主本体维持的归墟通道？

墨临看着苦苦支撑的姜小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想起秩序本源融合时的感受，想起三种力量完美平衡的状态...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书生前辈！”他大声喊道，“帮我争取时间！”

书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古钱化作漫天金光，暂时阻挡了幽冥君主的攻势：“快点！老夫撑不了多久！”

墨临盘膝坐下，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秩序之力、玄天宗道法、以及得自姜小鱼馈赠的三力特性开始融合。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他要以自身为容器，强行容纳归墟之力，以毒攻毒，用终结来平衡终结！

“你疯了？！”秦广王感知到他的意图，“归墟之力会彻底吞噬你！”

墨临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控制三种力量的平衡上。秩序之力梳理规则，道法稳固根基，三力特性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归墟之力感受到吸引，开始向他涌来。极致的虚无感瞬间淹没了他的一切感知，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要被抹除。

但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养魂玉中突然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那是姜小鱼残存的意识，在本能地帮助他维持平衡。

秩序与归墟，创造与终结，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形成了短暂的平衡。

墨临睁开双眼，瞳孔中一边是暗金色的秩序纹路，一边是纯粹的虚无黑暗。

“够了。”他轻声道。

声音不大，却让激烈对抗的两种力量都为之一滞。

幽冥君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容纳了归墟？”

墨临没有回答。他伸出手，秩序与归墟在掌心交织，形成一个微妙平衡的光球。光球缓缓飞向黑洞，所过之处，时空为之凝固。

“没用的。”幽冥君主冷笑，“归墟是万物的终点，连秩序终将湮灭其中。”

但出乎祂的意料，光球在接触到黑洞的瞬间并没有被吞噬，而是开始逆向旋转。秩序与归墟的平衡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效果——它们相互抵消，相互瓦解。

黑洞开始收缩，归墟之力如潮水般退去。

“不可能！”幽冥君主终于色变，“这违背了基本法则！”

“没有什么不可能。”墨临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终结本身，也会迎来终结。”

光球彻底爆发，秩序与归墟的同归于尽产生了无法形容的效果。没有爆炸，没有光芒，只有绝对的寂静。当寂静过后，黑洞消失了，连同幽冥君主的本体一起。

轮回台恢复了平静，六道轮回重新开始运转，往生之魂井然有序地投入各自的轮回通道。

一切都结束了。

墨临虚脱倒地，体内的归墟之力虽然随着黑洞一起消失，但留下的创伤却是永久性的。他的修为跌落到谷底，魂体布满裂痕，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墨临！”书生急忙上前，用古钱稳住他的伤势，“你不要命了？”

墨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怎么样了？”

养魂玉中，姜小鱼的魂体安然沉睡，秩序之力自然流转，比之前更加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