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暗流无声（2/2）

几乎在他站定的同时，帐篷内侧阴影如水纹般波动，那位气息沉凝的中年男子——伊登，悄无声息地现身。他将一个印有联合勘测队统一编号与“联邦科学院—样本暂存”字样的容器，轻轻放到指挥台上。

容器内，正是今日从海底岩层中采集的、那几粒芝麻大小的奇特晶体微粒。

“少爷。”伊登的声音平板无波，如同陈述一项既定的工作流程，“约翰?李博士已按计划，用我们事先准备的复制品调换了送往联邦科学院的那份样本。这是原件，已暗中转移过来。”

西奥多走到全息指挥台前，指尖轻点，调出今日联合勘测的原始数据流，目光沉静地快速扫过。他只淡淡“嗯”了一声，漫不经心般问道：“萧氏那份呢？”

“李博士回复，还需两到三天。”伊登继续道，“直接替换风险过高，易被察觉。他将以‘交叉验证确保数据的客观性’为由，正式向联合指挥部及萧氏提出样本交换申请，之后再以官方名义与我们进行交换。”

西奥多轻轻颔首，踱至一旁的小型合金吧台前，为自己斟了半杯色泽暗红如凝固血液的珍酿。他没有立刻饮用，只是缓缓晃动着水晶杯，看着粘稠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短暂的挂痕。

“让他快一些。”西奥多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急切，却轻柔得让帐内的空气都沉了沉，“我已经有些等不及……要一睹‘精灵小姐’的真正‘风采’了。”

“是，少爷。”

伊登躬身应下，随即，语气依旧平板地转达了另一条消息：“另外，李博士通过加密频道再次询问，关于之前约定的‘报酬’……能否酌情提前交付？”

西奥多眉梢极轻地挑了一下：“‘神谕’？他这么急？”

伊登略作停顿，如同在精准复述对方的原话：

“李博士表示，距联邦各大灵能学院秋季特招窗口关闭，仅剩不到三周。他的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五，若能在窗口期内成功觉醒，便能赶上这届招生，否则又要耽误一整年。他担心……夜长梦多。”

“呵。”

西奥多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诮。

“为人父母，舐犊情深，倒也无可厚非。这份‘上进心’，也值得嘉许。”

他抿了一口酒液，猩红的眼眸在帐内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深邃妖异。

“告诉他，先把眼前的事办妥、办干净。替换样本只是第一步，我们可是要长久合作的……‘神谕’不是问题，费尔法克斯家族对有价值的伙伴从不吝啬。”

话音刚落，他语调陡然沉下，一股冰寒的威慑无声渗入空气：

“但也让他记清楚——‘神谕’能让他那资质平庸的儿子觉醒天赋，一步登天。同样，也能让不守规矩、心怀二意的人，尝到比死亡更绝望的、沦为污染物的滋味。我不希望看到任何计划外的‘惊喜’，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