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暗夜审讯与漕踪初现（1/2）

缀霞轩的混乱随着金鳞卫的介入，暂时被一种肃杀的秩序所取代。安玲珑被太医们全力施救，但情况依旧危殆，如同风中残烛。柳贵妃脸色铁青，在皇帝冰冷的目光下，勉强维持着镇定，带着昭阳殿的人悻悻离去，离去前那怨毒的一瞥，如同实质般剜过苏清羽。

贤妃与德妃亦被皇帝劝回各自宫中。萧景琰并未多留，只在离开前，对苏清羽淡淡道：“此事未了，你好自为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深沉难测，随即转身离去，沈屹川紧随其后，显然是去部署审讯事宜。

苏清羽回到听雨轩时，已是月上中天。身体的疲惫远不及心神的消耗。今夜虽看似洗脱了嫌疑，但帝王的“好自为之”四个字，却重若千钧。那里面有关切，有提醒，或许……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她展现出的冷静与辩才，在化解危机的同时，是否也引起了帝王更深的忌惮？

春桃为她卸下钗环，仍是心有余悸：“美人，今晚真是太险了！幸好皇上明察秋毫……”

“险境并未过去，”苏清羽打断她，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脸，“甚至可能才刚刚开始。”柳贵妃今夜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那个隐藏在幕后，能驱使王太监、甚至可能连柳贵妃都在其算计之中的黑手，更不会容许她继续查下去。安玲珑的生死，那反水宫女的命运，都充满了变数。

这一夜，后宫许多人都未能安眠。金鳞卫衙署的灯火彻夜未熄，低沉的审讯声与偶尔传来的压抑哭喊，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令人心惊胆战。

苏清羽躺在床榻上，亦是辗转反侧。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缀霞轩的一幕幕，尤其是那个反水宫女崩溃哭喊的神情。是柳贵妃直接指使的她吗？还是通过王太监？那宫女口中的“有人”，究竟是谁？

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标——内务府的账目，以及那本藏在怀中的、关乎青冈木与漕运的关键私册。安玲珑中毒事件，像一块投入水面的巨石，暂时搅浑了一切，但也可能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沈屹川顺藤摸瓜，将内务府的蛀虫与这桩构陷案一并揪出的机会！

关键在于，沈屹川能查到哪一步？皇帝又允许他查到哪一步？

天刚蒙蒙亮，苏清羽便起身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干等，必须做些什么。她让春桃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尤其是关于缀霞轩宫女审讯结果以及安美人状况的消息。

早膳时分，春桃带回消息：安美人依旧昏迷，但太医说毒性似乎暂时被遏制住了，但能否醒来，仍是未知之数。至于审讯，金鳞卫封锁了消息，无从得知。

直到午后，苏清羽正准备前往凤仪宫，沈屹川却意外地出现在了听雨轩外求见。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玄甲上似乎还带着夜露与刑讯的森寒气息。

“沈指挥使，可是案情有了进展？”苏清羽请他入内，开门见山地问道。

沈屹川并未落座，站在殿中，言简意赅地禀报：“经查，指使宫女翠果（反水宫女）将香囊放入安美人妆匣的，是内务府掌案太监王永禄的心腹小林子。小林子已招认，是王永禄授意他威胁利诱翠果行事。”

果然牵扯到了王太监！苏清羽心中并不意外，追问道：“王永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