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凤髓龙血（1/2）

“影巢”深处，存放皇室秘档的石室尘封已久，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墨香与防蛀药草的气息。萧景琰摒退左右，独自立于巨大的檀木架前，指尖拂过一卷卷以金线捆扎的明黄绢册。玄刹传来的那句询问，如同鬼魅般在他脑中盘旋——“十八年前，婉妃，早夭或失踪？”

婉妃……他记得那个封号。那是父皇晚年一度极为宠爱的妃子，据说性情温婉，精通音律，却在他七岁那年，也就是大约十八年前，因“产后体虚”骤然薨逝，其所出的一位小公主亦随之“夭折”，此事在当时并未掀起太大波澜，很快便被新的宫廷轶事所掩盖。

他从未将那位早夭的妹妹与苏清羽联系起来。年龄看似对不上，苏清羽如今十七，而那位小公主若活着，应当十八有余。但若记录有误？或者……那所谓的“夭折”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偷梁换柱？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卷标注着“承启十七年·后宫起居注”的绢册上。承启十七年，正是婉妃薨逝、小公主夭折的那一年。

绢册的记录看似详尽，关于婉妃薨逝与小公主夭折的记载却透着一种刻板的格式化。只言“婉妃林氏，产后失调，薨于长春宫”，“皇七女，先天不足，未满月而夭”，附葬妃陵。寥寥数语，便将两条生命的消逝轻描淡写地翻过。

萧景琰眉头紧锁，这种记载在宫廷中并不少见，为了维护天家颜面，许多隐私都会被如此掩盖。但他要找的，是蛛丝马迹。

他唤来掌管此地、世代效忠皇室且口风极严的老宦官，直接问道：“承启十七年，婉妃林氏薨逝前后，长春宫可有异常？负责接生、照料皇七女的稳婆、乳母、宫人，后来都去了何处？”

老宦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他躬身回道：“陛下圣明。老奴依稀记得，婉妃娘娘薨逝前，长春宫确实封锁了几日，说是娘娘需要静养，连太医都只允许院首一人出入。至于那些稳婆、乳母……据宫册记载，皇七女夭折后，她们皆因‘照料不力’被遣散出宫，但……老奴后来似乎听闻，其中几人并未返回原籍，而是……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萧景琰眼中寒光一闪。这几乎是灭口的同义词！

“还有一事，”老宦官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婉妃娘娘薨逝后，其寝宫内所有遗物，按例应封存或赏赐他人，但其中一批娘娘日常把玩、甚是喜爱的玉器与琴谱，却被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娘娘下令……秘密焚毁了。”

太后？当时的贵妃，如今的太后？萧景琰的心猛地一沉。他的母后，竟然也牵扯其中？

带着更深的疑云，萧景琰回到了养心殿。他没有惊动太后，而是动用了龙影卫最核心的力量，绕过所有明面上的记录，直接追查那些“不知所踪”的宫人下落，以及当年经手婉妃和小公主之事、如今可能还活着的老宫人。

与此同时，陈擎苍在“影巢”静室内，持续以龙气温养苏清羽。有了之前刺激金色印记的经验，他更加小心，不再试图触碰那被封锁的核心，而是将龙气化作绵绵春雨，滋养着苏清羽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识海。效果虽缓慢，但苏清羽的气息的确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平稳，脸色也不再是骇人的灰败。

然而，陈擎苍自己也发现，在他动用龙气时，眉心那暗金印记与苏清羽之间，似乎产生了一种超越能量输送的、更深层次的共鸣。他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极其模糊的片段——似乎是婴孩的啼哭，女子悲伤的吟唱，还有……某种炽热而威严的力量波动。

他将这些感觉告诉了萧景琰。萧景琰听后，沉默良久。这些片段，似乎正在将十八年前的往事与眼前的苏清羽一点点串联起来。

就在萧景琰等待龙影卫进一步消息时，后宫之中，被封锁的景阳宫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皇子的病情急剧恶化，红丝已蔓延至脖颈，开始出现抽搐和短暂的意识丧失！德妃因日夜照料，忧惧交加，低热转为高热，也显露出了红丝的初期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