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井台夜话与惊天布局（2/2）

“那……贤妃娘娘……”苏清羽忍不住问道。

沈屹川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贤妃娘娘……身份特殊。谢家清流不假，但树大招风，‘瑬’的势力无孔不入，试图渗透甚至控制谢家，并非一日。贤妃娘娘在宫中，某些时候……身不由己。那封藏于珊瑚盆景中的密信，用意并非单纯，婕妤需自行判断。”

他没有明说贤妃是黑是白，但这“身不由己”四个字，以及“用意并非单纯”的评价，已经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贤妃很可能受到了“瑬”的胁迫或利用，那封密信，既是提醒，也可能是一种将她苏清羽当作刀子的利用！

“那漕案受阻，以及指挥使你……”苏清羽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沈屹川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弧度：“漕案并未受阻，一切尽在陛下掌控。所谓的‘受阻’，不过是陛下与卑职故意放出的烟雾，意在麻痹真正的幕后之人，引蛇出洞。至于卑职是否涉‘瑬’……”他抬起眼，目光如利剑般直视苏清羽，“陛下尚在潜邸时，卑职这条命便是陛下的。怀疑卑职，便是怀疑陛下。”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忠诚与傲然。这一刻，苏清羽选择相信他。不是因为他的话语多么有力，而是因为他此刻敢于孤身前来，敢于坦诚相告的这份胆魄与决断。

所有的迷雾，在这一刻似乎被狂风吹散了大半。原来皇帝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在布一个更大的局！沈屹川也并非叛徒，而是局中最关键的执行者！贤妃立场暧昧，可能被迫卷入。而“瑬”的触角，已经伸向了户部高层！

“陛下让婕妤安心静养，并非弃子，而是保护。”沈屹川最后说道，“‘瑬’及其党羽如今如同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们狗急跳墙。婕妤前番举动已引起其警觉，陛下不希望婕妤成为他们疯狂反扑的目标。接下来的风暴，将由陛下与卑职应对。婕妤要做的，便是在听雨轩内，安然无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如同口哨般的骨笛，递给苏清羽：“此物能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人耳难以察觉，但受过训练的夜枭可闻。若遇万分紧急、金鳞卫亦无法保障之危局，可吹响此笛。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这是他给予的，超出皇帝计划之外的、一份私人的保障。

苏清羽接过那尚带着他体温的骨笛，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了皇帝的布局，理解了沈屹川的忠诚，也看清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臣妾……明白了。”她将骨笛紧紧攥在手心，“多谢指挥使坦言。”

沈屹川微微颔首：“此地不宜久留，婕妤请速回。记住，今夜之事，出我之口，入你之耳。”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清羽独自站在废井旁，感受着秋夜的寒意，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她不再是懵懂无知的棋子，她窥见了棋局的一角。虽然依旧危险，虽然依旧需要蛰伏，但她知道了自己并非孤身一人，知道了皇帝剑锋所指的方向。

她转身，沿着来路，悄无声息地返回听雨轩。脚步比来时，多了几分沉稳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