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咳嗽声藏不住了 （上）秋阳里的咳与硬撑（2/2）

阿哲没辙了，只好叹口气：“行，安置好孩子就进去，我盯着你。”他转身去搬剩下的诗集，脚步却放得很慢，眼睛一直瞟着一尘的方向，像只护崽的老鸟，生怕风吹草动伤着他。

一尘走进诗社时，暖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着格子布的长桌上。张老师正给老人们分月饼，看见他进来，挥了挥手：“小陈，过来尝尝这低糖的，特意给你留的。”话没说完，就听见他又咳了两声，老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怎么还咳嗽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没事，张老师，可能是闻着桂花香太浓，呛着了。”一尘笑着坐下，接过老人递来的月饼，指尖碰到饼皮的温软，心里也暖了暖。他把月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桂花的甜混着豆沙的绵，在舌尖化开，倒真压下了些咳意。

李老师带着孩子们走进来，孩子们的手在空中轻轻摸索，像在捕捉风的形状。“这是一尘哥哥，”李老师柔声介绍，“他为你们准备了好多带字的‘小月亮’呢。”

一个扎小辫的女孩仰起脸，眼睛闭着，却准确地朝着一尘的方向：“哥哥，你的声音好好听，像我奶奶给我讲故事时的声音。”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过来，“我能摸摸你的手吗？妈妈说，手暖的人，心也暖。”

一尘刚要伸手，咳嗽又不合时宜地来了，这次更急些，像被石子打乱的水流。他赶紧侧过身，背对着孩子。女孩的手停在半空，却没缩回去，反而轻轻往前送了送：“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唱首歌吧，我奶奶生病时，我唱歌给她听，她就不咳了。”

清脆的童声在诗社里响起，唱的是首不成调的童谣，却像带着魔法，一尘的咳嗽竟真的轻了些。他望着女孩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看周围忙碌的身影——阿哲在给诗集贴编号，张老师在教老人认盲文，桂花香从窗缝里钻进来，混着孩子们的笑，心里忽然觉得，这点不舒服，算什么呢？

只是那咳嗽声，像藏不住的春芽，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提醒着所有人，这个总把温暖给别人的人，也需要被温柔以待。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脚边画了个小小的圆，像枚温暖的印章，盖在这个忙碌又温柔的中秋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