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新主秦邸(1/2)
这日,颜宅朱漆大门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竹声,碎屑飞溅如金红雨溅,声响裹着硝烟气漫过街巷,连五里外的茶肆都能听得分明。
炮竹声浪未歇,几名身着粗布短打的壮汉已扛着簇新的红木匾额上前,稳稳换下颜家那块漆皮剥落、字迹黯淡的旧匾。
新匾以朱漆为底,“秦邸”二字用赤金勾勒,笔锋沉劲如铁画银钩,日光斜斜泼洒其上,竟晃得人睁不开眼。
围观的街坊缩着脖子议论,有人说一年前颜家老少连夜搬离颜宅,车上只堆着些细软;也有人瞥见昨日秦家人进门时,袖口露出的玄色锦缎,边角绣着暗纹云鹤,那是京里贵胄才用的纹样。
正说着,街尾传来马蹄声,三匹乌骓马踏尘而来。为首者身披玄色斗篷,头戴黑纱围帽,风拂得袍角微扬。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分明,大拇指上羊脂玉扳指映着日光,泛着温润的暖光。
为首者抬眼扫过门楣上新悬的“秦邸”匾额,唇边勾出一抹淡笑,声音不高,; 却清晰落进身后仆从耳中:“吩咐下去,秦邸院外设流水席三日,焦城所有的百姓都可来吃。”
仆从恭声应下,跨下马儿却不小心踢翻了街边小贩的糖人担,碎糖粘在青石板上,甜香混着炮竹的硝烟,成了颜宅变秦邸这天最特别的气味。
“多少钱,赔付了便是。”为首者头也未回,随手从腰间解下银袋掷向身后的仆从。银锭在银袋里相互撞击的脆响声,盖过了糖人担小贩的嗫嚅。
为首者抬手拨开垂落的斗篷系带,乌骓马温顺地抖了抖鬃毛,打了一个鼻响。
围观人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待为首者翻身下马,玄色靴底刚沾着地面,候在门边的一众仆人已齐齐垂首躬身,声音格外齐整:“恭迎老爷回府!”
秦老爷目不斜视地越过门槛,披风扫过门边的石狮子,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芝草香,混着门外未散的硝烟,在朱漆大门合拢的瞬间,将满街的议论声彻底隔在了外头。
檐角铜铃还在轻晃,秦老爷已踏上三级汉白玉台阶,穿堂风卷着庭院里新修剪过的草木香扑面而来。
秦老爷抬手摘下斗篷,露出一张威严中透着疏冷的面孔,守在穿堂两侧的仆人将头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管家早候在二进院的月洞门边,手里捧着烫金的拜帖名册,见秦老爷过来,忙上前半步:“老爷,城郊张、李、王三位乡绅已在正厅候着,还有……京里来的那位,半个时辰前就到了。”
秦老爷脚步未停,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玉扳指:“让乡绅们先在偏厅用茶,京里那位引去书房。”
管家躬身应下,刚要转身,却见秦老爷停在正厅的雕花窗棂前。窗纸上映着三位乡绅局促的身影,隐约能听见他们压低的议论声,无非是猜测这位秦邸主人的来头,又或是盘算着该送上多少贺礼才合规矩。
秦老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跨步入厅时,那抹笑意已敛得干净。正厅里的三人闻声转头,见他一身锦袍、气度沉凝,忙不迭起身行礼,连带着座椅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秦老爷抬手虚扶,目光落在为首的张乡绅身上,张乡绅袖管沾着些泥点,显然是从田埂上直接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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