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头童翁病重(2/2)
“好徒儿,”白头童翁眼中既有欣慰,又藏着几分过意不去,声音轻颤,“真是委屈你和媚儿了。”
钱满粮把脸轻轻贴在师父手背上,压抑的哽咽闷在喉咙里:“只要能让师父身子好起来,徒儿做什么都愿意。”
“好好好!乖徒儿,为师还有一个心愿。”
钱满粮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应声:“师父您尽管吩咐,徒儿去做。”
“为师想小允了……”白头童翁轻喃道,似是倦乏了,垂下眼睑,片刻便沉沉睡去。
“徒儿明白了,师父,您且好好歇着。”钱满粮小心翼翼地将师父搭在被面的手放进被中,又伸手把被角仔细掖了掖,目光落在师父消瘦得脱了相的脸上,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小姐,白前辈今日只喝了几口清粥,之后便又睡了。”茗香的回话打断了任如媚的思绪。
“夫君与师姐回焦县已是第二日,他们过两日该回来了吧。”任如媚眼里难掩忧伤,师父总是沉沉昏睡,虽自己为师父调制了上好的药剂,仍不见师父有所好转。大概,真如师父所言:大限将至了。
任如眉想到这,不禁悲从中来,泪也止不住落了下来。自己有幸成为白头童翁的女徒,师父倾囊相授自己医术。如今,还未回报师父,师父便卧病不起,这让任如媚怎不伤心难过。
“娘亲,您怎哭了?”乐儿见娘亲流泪,瘪了瘪嘴,身子依向娘亲,眼里立刻蓄满了眼泪。
众女弟子闻声看向宫主,见宫主神色忧伤,也知定是担心白头童翁的病。
任如媚强扯出笑意将乐儿搂进怀里:“娘亲没哭,就是风迷了眼。”
茗香递上一方干净绢帕,轻声劝道:“宫主莫太忧心,白前辈心性豁达,定能闯过这关。您若垮了,乐儿和宫里弟子们更没主心骨了。”
任如媚接过绢帕按了按眼角,望着院中飘飞的落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何尝不知,可师父这几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醒来,也是神志模糊。若夫君和师姐能早些回来就好了。”
通往漳山的官道上,两骑快马绝尘狂奔。钱满粮身披墨色黑袍,襟角被疾风掀起,胯下黑风马四蹄翻飞,竟真如离弦的箭般。身后白马上的萧红玉,一身湖蓝劲装衬得身姿挺拔,腰间佩剑随颠簸轻晃,鬓边碎发被风吹得贴在颊侧,非但不显狼狈,反倒添了几分锐不可当的英气。
“师弟,我们何时能到你说的地方?”萧红玉执意要与钱满粮同行,原以为是下乢山游玩,哪料到钱满粮为了尽快返回乢山,竟没日没夜地赶路,这让贪玩的萧红玉生出怨气来,喊停在前面飞驰的钱满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