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湖中恶影与数据低语（2/2）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一刻也不能多待！

“向前走！保持警惕，小心花旗的埋伏！”秦风咬牙下达了最终指令。相比于后面那个能持续进行精神污染、还可能突破限制的怪物，未知的、但至少是“正常”物理威胁的前路，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队伍再次沉默地前进，每个人的脚步都沉重了几分。不仅要提防前方黑暗中可能射来的冷枪和布置的陷阱，还要时刻分出一部分意志力，抵抗那无孔不入、持续试图钻入脑海、诱发恐惧和混乱的诡异“咔哒”低语。这双重压力几乎要将人的神经绷断。

伏在张猛背上的陈陌，眉头越皱越紧，身体也开始无意识地轻微痉挛。那模拟的低语似乎穿透了他昏迷的表层意识，影响到了他潜意识深处那凶险万分的能量梳理过程。他体内那原本在本能驱使下稍显平复的能量再次出现躁动失衡的迹象，心口蓝色晶体的温度也再次开始异常升高，微光急促闪烁。

“不行……低语在干扰他的潜意识平衡！”艾莲通过远程监测到了陈陌生命指标的异常波动，焦急万分，“必须隔绝这种影响！雷浩，干扰器！快！”

雷浩立刻从装备包里掏出那个基于陈陌之前提供的星语频率特征开发的声波\/光波便携式干扰器，毫不犹豫地开到最大功率。一阵低沉但稳定的嗡鸣声响起，一道无形的干扰屏障以设备为中心扩散开来，暂时有效地削弱、中和了那诡异的“咔哒”声对大脑的直接冲击。

陈陌身体的痉挛渐渐平息，晶体光芒的闪烁也重新趋于稳定，但干扰器的能源指示灯也随之黯淡了一格。

他们在这迷宫般错综复杂、布满废弃管线和损坏装置的维修通道网络中艰难前行，依靠艾莲的远程结构图方向指导和雷浩的探测器尽可能规避着那些显示结构不稳定或能量异常的区域。期间又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由废弃零件和活性粘液临时组成的自动防御装置的袭击，以及一种能够完美潜伏在阴影角落、突然发射出高速能量尖刺的小型守卫机械，都被他们凭借经验和残存的弹药有惊无险地解决，但本就不多的弹药储备进一步下降，每个人的体力也消耗巨大。

终于，在拐过一个布满腐蚀痕迹的弯道后，前方通道尽头出现了不同于应急灯的其他光源，并且隐约传来了……压低的说话声？

队伍立刻停下，所有动作瞬间凝固，如同捕猎前的豹子。秦风打出一连串战术手语，队员们悄无声息地散开，借助通道内的障碍物占据有利射击位置，枪口齐齐指向声音来源。张猛将陈陌小心地安置在一个凹陷的、相对安全的设备检修口角落，然后轻轻放下战斧，端起突击步枪，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气。

声音是从前方一个较大的、似乎是中央设备间的地方传来的，说的是英语，带着清晰的花旗联邦口音，虽然压低了，但在寂静的通道里依然隐约可辨。

“……信号确认，他们就在附近那条通道里，被‘水鬼’堵住了，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一个声音说道。 “毒蛇队长，我们还在等什么？趁他们病，要他们命！现在正是好机会！”另一个略显急躁的声音响起。 “闭嘴，铁砧！”一个冰冷、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显然是那个毒蛇队长），“等他们再消耗一下，或者等他们替我们找到点什么……上级的命令很清楚，‘暗影’的原则是利益最大化。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尽可能获取此地的原始数据，其次是尝试捕获那个能接收数据的华夏关键人物，最后，才是视情况决定是否进行清除。耐心点。”

是那些花旗的特种兵！“毒蛇”小队！他们果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里选择了埋伏！

通道内的华夏队员们心脏收紧，手指轻轻搭上了扳机。一场残酷的近距离遭遇战似乎已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设备间里的花旗士兵似乎发生了小小的争执和骚动。 “妈的，这鬼地方邪门得很！我的头盔显示系统刚才花屏了一下，好像闪过一堆乱码……”一个士兵抱怨道。 “我的也是……是不是这遗迹的老化干扰更强了？”另一个附和。 “不对……”第三个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一阵极其微弱、仿佛劣质电台接收不良时的电流杂音般的低语，似乎从设备间的某个通风管道或者废弃的通讯线路中隐隐约约地传出。那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清晰地将几个词语送入他们耳中——那声音……竟然扭曲地模仿着孙教授说话的某些语调和腔调，但冰冷、机械，毫无任何人类情感。

【……回来……】 【……数据……共享……】 【……融合……进化……】

花旗士兵们显然也清晰地听到了这诡异的声音，设备间里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和武器磕碰声。 “什么鬼东西？”“像是……中文？谁在说话？是那些华夏佬的诡计？” “不像……声音来源不对……”

躲在通道里的华夏小队成员也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模仿孙教授？孙教授明明应该在广寒宫基地的严密监控下！

只有艾莲和秦风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一股冷气从脊椎骨窜起。他们想到了孙教授被污染的状态，想到了“潘多拉”容器的特性……

——

（镜头切换） 广寒宫基地，最高级别隔离观察室外。 一名年轻的研究员正隔着厚重的复合玻璃观察窗，例行记录着内部孙教授的生理数据。忽然，他看到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孙教授，猛地转过头，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仿佛“看”向了窗外的他，然后嘴角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露出了一个无法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微笑。 研究员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在了后面的仪器车上。 就在这时，孙教授干裂的嘴唇开始翕动，仿佛在念叨着什么。通过高灵敏度的音频采集器，研究员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冰冷、扭曲、断断续续、仿佛电子合成般毫无感情的声音： 【……连接……微弱……建立……】 【……信息……发送……】 【……目标……锁定……】

研究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冲向外面的警卫岗，语无伦次地喊着：“异常！孙教授异常！说话了！他说话了！”

——

（镜头切换） 月球轨道，“南天门”空间站，指挥中心。 高建国大校刚刚接到来自地面指挥中心的最高优先级加密通讯，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 “什么？！孙教授出现新的异常活动？！疑似向外发送信息？！信号方向分析……指向‘寂静风暴眼’区域？！”他猛地抬头，看向巨大的战术屏幕，代表“伏羲号”和“女娲号”的光点依旧顽强地停留在那片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星域。 “立刻通知‘女娲号’！最高警报级别！提高警惕，监测任何异常信号源，尤其是非标准通讯频段！同时，给我接花旗联邦月球司令部保密线路！我要直接和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通话！”高建国的声音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花旗方面可能暗中动了什么手脚，甚至可能……卑鄙地利用了孙教授之前被污染的不稳定状态！

——

（镜头切回遗迹通道） 设备间里的花旗士兵似乎被那突如其来的、无法解释的诡异低语弄得有些心烦意乱，原有的耐心被消耗殆尽。 “毒蛇队长，这地方太他妈邪门了！我看不如直接动手！干掉那些华夏人，拿了他们身上的数据和那个关键人物，赶紧离开这鬼地方！”那个代号“铁砧”的急躁声音再次响起。 毒蛇队长沉默了几秒钟，通讯频道里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和那若有若无的低语。那莫名的低语同样让他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作为经验丰富的特种指挥官，他深知在这种未知环境里，任何无法理解的现象都可能带来致命危险。速战速决，似乎成了更稳妥的选择。 “……好吧。各小组准备，听我命令……”他的命令才刚刚开头！

轰！！！！

一声巨大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爆炸的巨响，猛地从华夏小队来的方向轰然传来！剧烈的震动甚至让整个通道都为之摇晃，顶壁簌簌落下大片的灰尘和碎屑！ 是雷浩之前设置在后方通道岔路口的、最后一个震动感应警报器被触发了！而且是被一种极其庞大的力量暴力触发的！ 紧接着，传来的是那湖中缝合怪物更加狂暴、几乎连成一片的尖锐“咔哒”声，以及某种令人牙酸的、巨大的金属承重结构被强行撕裂、扭曲的恐怖巨响！

“后……后面！”负责断后监视的队员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恐，透过通讯器传来，“那个大家伙！它好像……好像把通道墙壁拆了！它正在朝我们这边挤过来！速度很快！”

前有埋伏已久、装备精良的花旗“毒蛇”小队，后有狂暴突破、进行着精神污染的巨大湖怪！ 华夏小队，瞬间陷入了进退无路、十面埋伏的绝杀之局！

而在这极端混乱、噪音和危机达到的时刻，昏迷在角落的陈陌，放在身侧的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心口处那枚稳定下来的蓝色晶体，内部光芒闪烁的频率，似乎与那从通风口传来的、扭曲冰冷的孙教授低语……以及远处那湖怪模仿的“咔哒”低语，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极度不安的……同步闪烁。

（第104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