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新的方向与蜂巢的苏醒（2/2）

有效果！

陈陌精神一振，不顾额角滑落的汗珠和太阳穴的突突跳动，持续稳定地输出着这种特殊的共鸣能量。

渐渐地，那团核心光球的光芒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刺眼，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似乎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性。而最为显着的效果是，那些原本如同潮水般蜂拥而来、攻势凶猛的蜘蛛构造体，它们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混乱起来，复眼中的猩红光芒开始不规则地闪烁，仿佛失去了中央统一的指挥和协调，甚至开始毫无章法地互相攻击、碰撞，陷入了一片内耗的混乱之中。

“成功了！队长！它们好像失控了！”赵雪琪第一个注意到战场的变化，惊喜地喊道，手中的步枪点射更加精准。

压力骤然减轻，幸存下来的三方势力人员都趁机大大喘了口气，一边惊疑不定地观察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边加紧火力，趁机消灭那些已经陷入混乱的蜘蛛残骸。

花旗的“孤狼”军官和罗马的索菲亚·瓦伦丁都不约而同地、带着难以置信和极度震惊的目光看向陈陌，显然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来自华夏的、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军官，竟然真的有办法能直接影响甚至干扰这个远古遗迹的核心运作！

然而，处于力量中心的陈陌，脸色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凝重和苍白。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遗迹核心之间的能量连接正在急剧加深！一股庞大、古老、混乱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正顺着那刚刚建立起的能量连接通道，如同决堤的银河般，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无法理解的奇异符号、低沉而蕴含无尽信息的呢喃嘶语……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海！

他仿佛看到了星辰在虚无中诞生又在绚烂中湮灭，看到了难以名状的、巨大到超越理解的阴影在冰冷的星海中无声游弋，看到了一个辉煌到极致、足迹遍布星海的陌生文明奇迹般地崛起又因为某种未知的灾难而莫名消亡，看到了月球被这个文明改造、塑造成一个巨大的……“哨站”？或者是启动某种装置的“钥匙”？

信息量太大、太杂乱、太过于超越人类的理解极限！他的大脑仿佛要被这些无穷无尽的知识和景象撑爆、撕裂！意识几乎要彻底迷失在这疯狂的时空碎片漩涡之中！

“陈陌！断开连接！快断开！立刻！”艾莲在通讯另一端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她面前的监测仪上，陈陌的脑波活动图已经变成了一片危险的、代表极度过载和濒临崩溃的血红色，“你的大脑神经无法处理这种级别的信息流冲击！会被同化失去自我或者直接脑死亡烧毁的！”

陈陌何尝不想断开？但那信息流如同汹涌澎湃的宇宙洪水，一旦闸门被打开，就根本不是他现在的力量所能关闭的！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体正在被拖入一个无尽的、疯狂的、由知识和历史构成的黑暗漩涡，即将彻底消散其中！

就在他的自我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防线全面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他胸前的蓝色晶体再次发挥了不可思议的作用。它猛然间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凉而无比稳定的能量流，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和最有效的过滤器，牢牢护住了他意识最核心的一点清明，并将那些过于狂暴混乱的信息洪流强行过滤、缓冲、引导，使其冲击力变得稍微可以承受一些，虽然依旧庞杂，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毁灭性能量。

“呃啊！”陈陌猛地喘过一口粗气，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浑身瞬间被冷汗彻底湿透，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他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强行切断了能量输出，整个人如同虚脱般踉跄后退，险些软倒在地，被一直分心关注着他的张猛一把死死扶住。

“头儿！你怎么样？！没事吧？！”张猛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陈陌剧烈地咳嗽着，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挣脱胸腔。刚才那短短十几秒的精神交锋，其凶险程度远超之前任何一场物理战斗，他真真切切地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甚至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但他也并非全无收获，一些支离破碎、却似乎至关重要的信息碎片，如同被强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记忆深处，虽然暂时无法完全理解，却指向了某个惊人的真相。

他抬起头，眼神因为短暂的虚脱和巨大的信息冲击而有些涣散，但很快重新聚焦，看向那重新开始逐渐稳定旋转的神秘装置，以及周围地面上遍布的、大部分已经被消灭、只剩下零星残骸还在抽搐的蜘蛛潮，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明悟和更加沉重的忧虑。

“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以及……我们可能闯了多大的祸……”他声音沙哑无比，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喃喃自语道。

他的低语在这暂时变得相对安静的废墟空腔中，却显得异常清晰，立刻吸引了所有幸存者的注意。花旗的“孤狼”军官和罗马的索菲亚·瓦伦丁都猛地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他，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探究。

然而，就在陈陌准备开口说出他的发现，或者至少是发出警告的瞬间——

轰隆隆隆！！！

整个巨大的空腔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无比地震动、摇晃起来！幅度之大，让所有人都站立不稳，仿佛发生了剧烈的地震！头顶上方开始簌簌落下灰尘和细小的碎石块。这绝非简单的震动，而是仿佛有什么庞大无比、沉睡在月球更深地底的恐怖存在，正在被彻底惊醒，即将破土而出！

空腔中央那个装置仿佛回应般，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到肉眼难以跟上的程度！那团核心光球的光芒变得刺眼到无法直视，如同一颗微型的蓝色太阳！紧接着，一道巨大无比的、由纯粹光线构成的、复杂精密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星图，被投射到空腔的半空中！星图不断旋转、放大，其无数光点线路最终凝聚、指向了一个明确的、位于太阳系柯伊伯带之外的、遥远而陌生的宇宙坐标！

同时，一个冰冷的、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仿佛由成千上万个不同音调机械叠加而成的合成音，用一种绝非地球已知任何语种、但其蕴含的精神意念却能让在场所有人直接理解其含义的语言，回荡在巨大的空腔之中，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审判般的沉重：

【警告：核心序列7-阿尔法（core sequence 7-alpha）受到未授权访问。】 【初步识别：检测到持有者权限碎片确认……‘守望者’基因印记部分匹配……匹配度不足。】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高。外部异常（指向‘渔夫’方向）接近速度加快。内部结构稳定性降低至临界点。】 【启动一级应急协议：释放‘清道夫’（janitor units）。激活‘最终防线’st line of defense）倒计时。】 【向所有‘播种者’（sowers）遗产单元进行广播：坐标已更新。警告：‘收割’（reaping）周期……可能提前。重复，‘收割’周期可能提前。】

这冰冷的话音刚刚落下，在空腔最深处、那面原本看起来光滑无缝的墙壁，突然在一阵剧烈的机械轰鸣声中，向两侧缓缓滑开，露出了一扇此前从未被发现过的、巨大到足以容纳小型战舰通过的、由某种暗沉金属构成的巨门！门后并非是房间或通道，而是一片深邃的、散发着不祥血红色光芒的虚无，一股冰冷到极致、纯粹由杀戮意志构成的可怕气息，如同实质的寒风般从中弥漫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空腔！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这里，整个月球基地“广寒宫”，乃至遥远的地球和厄里斯星球上的所有大型监测站、深空网络，都在同一时刻，接收到了一段来源不明、强度极高、意义极度令人不安的广播信号——正是这段来自月球深处的、用未知语言发出，却能被意念理解的警告！

“清道夫”？“最终防线”倒计时？“播种者”遗产？“收割”周期提前？

每一个冰冷的词语都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未知和毁灭性的暗示！

花旗联邦的“孤狼”军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似乎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失控到这一步，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惧。而索菲亚·瓦伦丁则几乎是疯狂地操作着她的记录设备，拼命记录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混合了极度恐惧和疯狂科学家般的兴奋光芒。

陈陌心中警铃大作，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紧了他的心脏。遗迹的防御机制，似乎因为他们的闯入、花旗的粗暴攻击以及他之前的能量共鸣，被触发到了最高级别！他们不仅唤醒了蜘蛛守卫，似乎还打开了某个更可怕的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名为“清道夫”的东西，甚至可能……引来了某种名为“收割”的、针对整个星系的灾难！而那个倒计时，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马上！”他对着通讯器，也用尽力气向所有幸存者大吼，“或者……谁有办法？！想办法阻止那个该死的倒计时！”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中央那个仿佛审判者般的旋转装置上。

但这一次，目光中不再仅仅是之前的贪婪、好奇和争夺之意，而是更多地被一种深深的恐惧、茫然以及无法收拾残局的绝望所取代。

这个被花旗联邦强行炸开、被他们意外深入探索的潘多拉魔盒，究竟释放出了什么样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

（第7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