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反思与瓶颈（1/2）

月球“风暴洋”勘探站遇袭的消息，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磐石”基地本就暗流汹涌的湖面，激起层层寒意与怒涛。

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高建国面色铁青，全息沙盘上，代表着遇袭勘探站的光点已然黯淡，旁边标注着花旗联邦突击艇短暂出现的轨迹和撤离方向，嚣张而迅速。

“……他们动用了新型号的高速突击艇，隐身性能极佳，避开了我们大部分外围监测网。行动时间掐得极准，正是巡逻间隙。破坏并不彻底，似乎意在示威，或者说……挑衅。”情报官的声音干涩，“留下的信息经过多重加密验证，源头确认来自花旗联邦‘奥林匹斯’行动计划指挥部。”

“孤狼……”陈陌默念着这个代号。威廉·李还被严密关押，新的“孤狼”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亮出了獠牙，而且直接将目标对准了他。这不再是威廉·李那种带着个人执念的竞争，而是更冰冷、更程序化的国家意志的体现，是花旗联邦对华夏近期一系列收获和威廉·李被俘的强硬回应。

“他们的目标是勘探站里刚刚初步解析完毕的‘星引罗盘’次级数据模块和部分幽金载具的初步材料分析报告。”高建国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虽然核心数据已及时传回，但损失依然巨大！更重要的是，他们这是在打我们的脸！在月球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陈陌。那份挑衅信息是直接给他的。这意味着，花旗联邦已将陈陌视为华夏在异世界和月球探索中的关键节点和首要打击目标。

陈陌感到肩上的压力骤增。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初：“指挥官，请下令。‘盘古’小队随时可以出击，追踪拦截他们，夺回数据！”

高建国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陈陌和他身后刚刚经历扩编、尚未完全磨合的新“盘古”小队成员们：“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对方行动干脆利落，早有预谋，此刻必然已远遁，融入月球背景噪音或返回其基地。我们目前没有足够的深空追踪和拦截力量贸然追出去，很可能落入陷阱。”

他走到陈陌面前，沉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他们的挑衅，就是为了激怒我们，让我们露出破绽。威廉·李的失败让他们重新评估了你的威胁等级，这位新的‘孤狼’，战术风格恐怕会更加诡诈难测。”

陈陌沉默了。他知道高建国说的是事实。愤怒无法夺回数据，也无法战胜敌人。

会议在部署加强月球和“磐石”基地周边防御、以及全力追踪花旗突击小队去向的命令中结束。但每个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大国竞争的棋盘已经从厄里斯的地表，延伸到了冰冷的月球轨道甚至背面，较量变得更加立体，也更加凶险。

接下来的几天，陈陌带领强化后的“盘古”小队进行了更高强度的适应性训练和战术演练。新装备的强大毋庸置疑。“疾风”突击艇的速度和火力让小队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机动性和打击能力；“龙魂”外骨骼与心法的初步共鸣，让陈陌感觉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应都提升了一个大档次；新型弹药配合元气附着，穿透力和破坏力惊人。

在一次模拟夺巢穴的清剿演练中，陈陌驾驶“疾风”，以眼花缭乱的机动规避着模拟火力，同时精准点射，为新队员李浩（代号“山猫”，原特种部队突击手）和张小凡（代号“匠人”，技术支援和爆破专家）创造了完美的突入机会。林雪（代号“夜莺”）在远处制高点，用新式的大威力狙击步枪，一枪洞穿了模拟重型怪物护甲的靶心。赵雪琪（代号“天使”）则紧张地监控着所有人的生命体征和能量波动，随时准备支援。

演练大获成功。新队员们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对陈陌的钦佩。这位队长不仅个人实力超群，指挥调度和临场决断更是让他们心服口服。

然而，陈陌自己却感到了一丝不协调。

夜间，他独自留在训练场，卸下了“龙魂”外骨骼，仅穿着作训服。他再次尝试运转无名心法，吸收着厄里斯世界无处不在的异能量因子。能量如涓涓细流涌入体内，滋养着经脉，强化着体魄。经过“锚点”能量的洗礼和连日来的战斗修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基础比以前更加雄厚，心法的运转也越发流畅自如。

他尝试将能量引导至手臂，回忆着之前战斗中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试图再次激发那无形的“太极气劲”。能量汇聚，手臂微微发热，空气似乎有些许扭曲，但那股凝实、可控、能离体而出的气劲，却迟迟无法再现。要么是能量溃散，要么是难以控制地猛然爆发，将地面炸开一个小坑，反而震得自己气血翻涌。

一次失败的尝试后，陈陌喘着气，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他能调动更庞大的能量，却无法进行更精细的操控。这种感觉就像是空有一座宝山，却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挥霍，无法打造成精良的武器。

装备的提升是外在的，是国家的力量。但面对威廉·李那种经过生物强化和尖端装甲加持的对手，面对神出鬼没、战术诡异的新的“孤狼”，面对月球轨道上虎视眈眈的“奥林匹斯”号巡洋舰，面对异世界深处那些无法用常理揣度的规则怪谈和旧日支配者的低语……他自身的实力，似乎陷入了一个瓶颈。

心法吸收能量的效率似乎达到了一个上限。身体像是一个快要灌满水的容器，虽然还能继续吸收，但越来越艰难，而且吸收来的能量难以进一步压缩和提纯，变得有些“虚浮”。他知道，这并非真正的容器已满，而是缺乏某种“质变”的契机。如果无法突破，仅凭现在的状态，或许能勉强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但绝无可能占据优势，更别提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

张猛、王磊、卢卡牺牲时的画面又一次闪过脑海。那种无力感，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够……还远远不够……”陈陌握紧拳头，低声自语。装备的优势可能被追赶，战术可能被破解，唯有自身实打实的强大，才是立足的根本。

他想起艾莲关于“心之钥”可能与某个庞大系统有关的惊人猜想。如果那是真的，那么这无名心法，恐怕也绝非仅仅是一门内功那么简单。它的潜力，绝不止于此。

带着深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陈陌离开了训练场，走向艾莲的实验室。或许，她那些精密的仪器和天马行空的理论，能为他指明下一步的方向。

实验室里依旧灯火通明。艾莲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锚点”水晶的能量释放频谱，试图优化“清心”药剂的合成效率。赵博士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数据，似乎对某些异常波动感到不解。

看到陈陌进来，艾莲抬起头，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笑容：“陌，你来得正好。看这个，‘锚点’能量的稳定期和衰减周期似乎与月球引力潮汐和异世界的地核脉冲存在微弱的关联性，如果我们能建立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