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下避难所与心法异变（1/2）

那辆从废墟中蹒跚驶出的、如同钢铁坟墓般的改装履带车，散发着浓重的黑烟和机油味。车顶那个满脸油污疤痕、眼神如秃鹫般的男人，以及他手中那杆老式但威力绝对不容小觑的大口径实弹步枪，给刚刚经历恶战的探索队带来了新的、截然不同的压力。

人类的威胁，有时比怪物更令人心寒。

“嘿！跟你说话呢，菜鸟们！”那个男人见无人回答，有些不耐烦地用枪管敲了敲车顶，“看你们这狼狈样，刚从‘回响之眼’的派对里逃出来？命挺大啊！捞到什么好处了？拿出来瞧瞧？这鬼地方，好东西可得分享，不然……容易噎死。”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马库斯中士脸色一沉，身为罗马军团百夫长的骄傲让他上前一步，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回道：“我们是罗马联盟‘奥古斯都’军团先遣队！你是哪个部分的？报上你的编号和单位！”他试图用官方身份压人。

那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刺耳的、仿佛砂纸摩擦般的大笑：“罗马联盟？哈哈哈！还他妈‘奥古斯都’军团？在这里屁都不是！老子是‘铁锈镇’的 scavenger（拾荒者）！编号？老子编号就是这把‘轰山炮’！”他拍了拍手中的大枪，“少废话！把背包打开！武器放下！不然老子请你们吃花生米！”他车顶的机枪塔也缓缓转动，对准了众人。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张猛下意识地抬起了爆弹枪（虽然可能只剩几发），林雪的狙击枪口微微移动，威廉·李的手指也扣在了脉冲步枪的扳机上。对方虽然只有一辆车一个人，但那粗犷的改装和彪悍的气息，显然是在这末世废土中挣扎求生已久的狠角色，而且谁也不知道那铁罐头车里还藏着多少人。

陈陌缓缓站起身，挡在了双方中间。他体内元气几乎耗尽，经脉隐隐作痛，但眼神依旧平静深邃，仿佛看不到丝毫波澜。他看向那个拾荒者，开口道：“我们刚和里面的东西打了一场，差点全军覆没，没拿到什么‘好处’，只捡回几条命。你想要的东西，恐怕还在那广场下面，有本事可以自己进去拿。”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实感，同时 subtly 地将手中那根彻底报废、灵光尽失的扭曲长棍展示了一下，表明经历的战斗之惨烈。

那拾荒者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陈陌，又扫过其他人狼狈不堪、沾满血污的状态，以及那几个伤员，似乎判断着话语的真假。他尤其多看了几眼陈陌那异于常人的沉稳气质和那根明显不是普通武器的扭曲长棍。

“哼，算你们走运。”半晌，他似乎是信了几分，或者觉得这群人油水不多还扎手，悻悻地啐了一口，“‘回响之眼’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小心有命拿没命花！看在你们是刚掉下来的‘新鲜货’份上，给你们个忠告，天黑前找不到地方躲起来，就等着变成外面那些东西的点心和‘墙’的一部分吧！”

他缩回车内，老旧引擎发出更大的轰鸣声，履带碾过碎石，喷着黑烟，竟然就这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消失在废墟的另一头。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铁锈镇？拾荒者？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形成了一套扭曲的生存法则和势力范围。

“我们必须尽快找个地方休整，天……快黑了。”陈陌看着暗红色天空越发黯淡，那些扭曲光带逐渐隐去，温度也在明显下降，空气中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

雷浩努力操作着设备：“根据那个拾荒者来的方向反推，以及微弱的环境能量读数……东南偏南方向，似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能量源，可能是一个小型避难所或者未完全损坏的厄里斯设施。”

没有更好的选择，队伍再次出发，拖着疲惫的身躯，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无论是怪物，还是其他“拾荒者”。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更多文明毁灭和人类挣扎的痕迹。墙壁上不仅有怪物的爪痕，还有弹孔和爆炸痕迹，甚至有一些简陋的、用红色颜料涂画的警告符号和方向指示，显然是后来者所为。他们也远远地看到了另一支队伍，人数不少，装备混杂，开着类似风格的改装车，对方也发现了他们，但双方都极其警惕地保持了距离，没有接触。

终于，在天色几乎完全暗下来，周围开始响起各种令人不安的窸窣声和怪异嚎叫时，他们找到了雷浩所说的那个地方——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入口处被厚重金属闸门封锁的设施。闸门明显遭受过攻击，边缘有扭曲和融化的痕迹，但主体结构似乎还算完好。旁边有一个隐蔽的控制面板，但早已失效。

“没办法从正常途径打开。”雷浩检查后摇头。

“让我试试。”威廉·李走上前，从他的装备包里拿出一个类似激光切割笔的精密工具，“这是高频粒子流切割器，或许能切开闸门的薄弱连接处。”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操作，蓝色的细小光束灼烧着金属，发出滋滋声。

马库斯和张猛负责警戒周围，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眼睛在窥视。

陈陌则走到闸门旁，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金属上，闭上眼，微弱地运转心法感知。他感觉到门后似乎有一个不小的空间，能量读数相对稳定，没有明显的生命或邪恶能量反应。但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沉睡，散发着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波动。

就在这时，威廉·李发出一声低呼：“切开了！但门太重，需要人力推开！”

陈陌、张猛、马库斯三人上前，合力推动那沉重的闸门。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闸门被缓缓推开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陈腐、却相对干燥的空气涌出。里面一片漆黑。

林雪拿出唯一的强光手电向内照射。里面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厅堂，摆放着一些倒塌的桌椅和损坏的仪器，墙壁上有一些模糊的指示图和文字，风格与回响广场类似，但更加简洁实用。角落里还有几具早已化作白骨的厄里斯人尸骸，姿态相对平静，似乎是困死于此。

“安全，暂时。”林雪低声道。

众人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张猛和马库斯奋力将闸门再次合拢，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黑暗和相对的安全感瞬间将众人包裹。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处理伤口，分配所剩无几的食物和净水，设置简单的预警装置……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气氛压抑而悲伤。侯健的死，赵刚的疯癫，罗马士兵的伤亡，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陈陌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虎口的崩裂伤和经脉的隐痛，然后走到角落，拿出了那个从回响广场地下得到的金属箱。威廉·李和马库斯的目光几乎瞬间就聚焦过来。

箱子里，那三块幽蓝色的能量矿石在黑暗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一小片区域照亮。那纯净的能量波动让所有人心旷神怡，甚至连精神上的疲惫都缓解了几分。而那块薄薄的水晶板，表面也浮现出淡淡的微光，上面那些无法理解的文字和符号似乎活了过来，缓缓流动着。

“这就是……‘源质’结晶？”威廉·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如此高的纯度……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