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百草回春（2/2）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牌坊深处弥漫开来，并非冰雪之寒，而是一种凝滞、沉重，仿佛能冻结灵气的阴冷。廊道两侧石壁上嵌着的萤石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流动的药香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如同铁锈般的陈旧气息。

雾气无声翻涌，一个身着不起眼灰袍的身影缓缓从牌坊后的浓雾中踱步而出。他身形不高，甚至有些佝偻，步伐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脚下翻腾的雾气都仿佛被无形之力压平。他手中拄着一根色泽暗淡的玉杖，杖头雕琢着古怪的兽首，兽眼空洞，却在黯淡中隐隐透出一丝令人心悸的幽芒。

灰衣人抬起头，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两片薄而无色的嘴唇。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陆尘和洛清寒，最终落在林薇身上，那眼神如同深潭古井，没有丝毫波澜，却让林薇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攥紧了陆尘的衣袖。

“回春堂？”灰衣人的声音嘶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奇异的滞涩感，“今日，怕是去不得了。”

他微微侧身，玉杖上的兽首似乎随着他的动作，幽光流转了一下，那空洞的眼窝仿佛短暂地活了过来，无声地锁定了三人。

“堂主有要务在身，不见外客。”灰衣人继续开口，语调平铺直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几位，请回吧。”

陆尘心头警兆骤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内敛却极度危险的气息，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毒蛇。他不动声色地将洛清寒和林薇护在身后半步，体内灵玄后期的灵力悄然运转，面上却维持着礼节性的平静：“前辈，我等确有要事相询，关乎一件古物，或许与百草谷渊源颇深。还请前辈行个方便，代为通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