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色清算(1/2)
吴砚舟(穆婉秋)的白发在寒风中飞舞,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雪地砸出暗红印记。
“说,为什么来这里?”他剑指瑟瑟发抖的富豪。
“度假……看风景……”对方话音未落,头颅滚落。
“下一个。”他声音平静无波。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这场血色审判,每一个被根骨元晶标记的猎物都无处遁形。
当最后一个换灵者倒下,他收起染血的长剑,对着镜头露出冰雪般的微笑。
“很乖,”他看着远处仓惶逃窜的幸存者,“正好一小时。”
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刮过落基山脉这处背风的山坳。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与豪华帐篷里溢出的暖风、食物香气,还有若有似无的古龙水味道,混杂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穆婉秋(吴砚舟)立于营地中央,那一身素白如雪的练功服纤尘不染,唯有手中那柄长剑,雪亮的剑锋上,粘稠的血珠正缓缓汇聚,最终承受不住重量,“嗒”的一声,砸在脚下洁白的积雪上,晕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
他面前,是刚刚被一剑枭首的尸体。无头的脖颈断口平滑,血如泉涌,将身下昂贵的地毯染透,温热的腥气蒸腾起来。那颗头颅滚出几步远,脸上惊愕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为恐惧,就凝固在死亡降临的一瞬,最终撞在一个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透的中年男人脚边。
人群死寂,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衣冠楚楚的富豪、随从,全都僵在原地,牙齿咯咯作响,面无人色。刚才还回荡着轻柔音乐和谈笑声的营地,此刻只剩下寒风呼啸和压抑到极致的粗重喘息。
穆婉秋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猎物。他胸口轻翻,剑尖稳稳地指向下一个目标——一个穿着考究驼绒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此刻却抖如筛糠的老者。剑尖距离他的眉心不过寸许,冰冷的杀意刺得他皮肤生疼。
“说,”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清晰地穿透寒风,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老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冷汗瞬间浸透了昂贵的衬衫领口。他本能地想要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目光惊恐地扫过地上那颗犹带余温的头颅,又猛地瞥向旁边一具被冰蓝色剑气洞穿胸膛、此刻已覆满寒霜的五级修行者尸体——那是他们营地最后的倚仗,竟也如纸糊般被轻易撕碎。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理智。老者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因为恐惧而尖锐变形,几乎是嘶喊出来:“度假!我们……我们是来看风景的!落基山的冬天……很美!”他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却慌乱地瞟向四周,似乎在寻求某种默契或认可。
“很美?”穆婉秋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却毫无暖意,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酷讥诮。
剑光,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
没有凛冽的破空声,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清冷得如同月下寒泉的光华,一闪而逝。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快得老者脸上那丝强挤出的谄媚笑容甚至来不及褪去。
“噗!”
人头高高飞起。断颈处的鲜血喷溅起老高,像一道短暂而残酷的喷泉,洒在旁边几个躲闪不及的人身上,引发一片惊恐欲绝的尖叫。那颗头颅带着凝固的表情,“咚”地一声砸在雪地里,滚了几滚,停在人群脚边。、
穆婉秋甚至没有多看那尸体一眼,胸口一转,剑尖已稳稳指向第三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手工西装、脸色惨白如纸的金发青年。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下一个。”
……
营地边缘,李子亦靠在一棵覆满积雪的冷杉树干后,阴影将他大半身形吞没。他脚边,他的摄影师蜷缩着,脸色青白,嘴唇不住哆嗦,看向李子亦的眼神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摄影师的胸口上,一道细细的冰蓝色纹路正缓缓渗入皮肤之下,带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酸痒——那是李子亦种下的冰虫。
李子亦的目光并未落在摄影师身上,而是越过稀疏的林木,死死盯着营地中央那片血腥的修罗场。他手中,也握着一台小型摄像机,镜头无声地运转,记录着那个白发如雪、宛若冰雪杀神的女子一剑又一剑收割生命的景象。他的眉头紧紧锁着,眼底深处翻涌着远超年龄的深沉疑虑和冰冷戒备。
这女人……太强,也太狠。 李子亦(胡钦)的残魂在识海中低语。他是谁?启灵大陆的?不像。本土的?从未听闻。她杀伐如此果决,目的又是什么?仅仅为了惩戒?还是……另有所图?五处?呵,谁知道里面干不干净?那换灵锥……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冰虫在摄影师体内又不安分地游动了一下,带来一阵剧痛。摄影师闷哼一声,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李子亦冰冷的视线终于扫向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管好你的嘴。敢有异动,冰虫噬心的滋味,你不想再尝一次吧?”
摄影师猛地打了个寒颤,拼命摇头,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李子亦不再理会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营地。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那些被吓破胆的富豪,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最终定格在穆婉秋身上,带着审视和深深的警惕。
他悄悄将手中的摄像机藏得更深。多一份证据,就多一分保障。在彻底弄清楚形势前,他谁都不能信,包括营地中央那个强大得不像话的白发女人,也包括即将汇合的那些“同学”。胡钦漫长的散修生涯,教会他的第一课就是:信任,往往是致命的毒药。
……
营地的“审讯”在死亡的高压下,终于撬开了真相的裂缝。
当剑尖指向第五个人时,这个肥胖的男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涕泪横流,瘫软在地,几乎是嚎叫着喊了出来:“我说!我说!我们是来换灵根的!花钱买的!一千万美元!还要满足一个该死的条件!有人……有人把那些学生卖给了我们!不关我们的事啊!”
“一千万美元?”穆婉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剑尖却微微一顿。这个数字,买断了桑德斯阳光般的笑容,买断了稽历川狡黠的眼神,买断了许鹏飞的沉默,买断了那么多本应拥有璀璨未来的年轻生命!他的指尖在剑柄上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暂时放过了这个开口者,剑尖随即指向旁边一个穿着低调、试图隐藏在人群后方、但根骨元晶却在他感知中散发出微弱异样光芒的中年人:“你,继续。”
那中年人狡猾地眼珠一转,立刻鹦鹉学舌:“对对对!换灵根!我也花了一千万美元!”声音急切,试图蒙混过关。
剑光没有丝毫犹豫,再次闪过。
“这,已经不是我想听的了。”穆婉秋的声音比落基山脉的寒风更冷。狡辩者的头颅滚落。
杀戮如同冰冷的公式,高效而残酷。每一个试图隐瞒、重复、或者犹豫的,都倒在了剑下。幸存者的心理防线被彻底碾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四个月前!是四个月前有人找我合作!”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抢着喊道,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签了保密协议才告诉我!能换灵根!只要出得起价!”
“这次一共四十五个人!”另一个被指到的青年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什么,惊恐地补充,“但……但对方说还能有第二批!”
穆婉秋心中猛地一凛。第二批?换灵锥使用一次就需要一万生魂奠基,一次空城百万生灵的献祭,足以支撑上百次这样的掠夺!这次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四十五个学生,不过是他们庞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幸好,那邪锥已在他掌控之中。
“我知道几个没用真名的家族!”有人急中生智,嘶声报出几个在财经界如雷贯耳的名字。
穆婉秋微微颔首,剑尖移开,指向下一位。那人浑身筛糠,在死亡阴影的逼迫下,猛地指向人群中几个尚未被根骨元晶标记、衣着相对普通的人:“我指认!他们!那个穿灰夹克的,是克瑞恩!他换了衣服!那个戴眼镜的,是本杰明老总裁的小儿子!他让秘书顶在前面!”被指认者脸色瞬间惨白如鬼。
指认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为了活命,互相揭发、攀咬、出卖的丑剧在死亡的舞台上疯狂上演。一个个隐藏在随从、助理身份下的真正买家被揪了出来,甚至包括两个连吴砚舟都曾听闻其长辈叱咤风云的古老家族继承人。营地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天色,在血色审判中彻底暗沉。营地帐篷透出的灯光,将穆婉秋白发染血的身影投在雪地上,拉得很长,如同索命的修罗。
穆婉秋的目光扫过被指认出来的数十人,数了数倒毙的尸体和被指认者,正好四十二人。安东尼曾提到过,有三个换完灵根的幸运儿已提前离开。他不再多言,手中长剑轻轻一震,粘附的残血瞬间被震飞,剑身恢复雪亮清寒。
“千军破。”
他口中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下一瞬,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骤然降临的浓黑夜色,变得模糊不清。手中的剑,不再有璀璨的光华,而是化为一抹深沉幽暗的阴影,无声无息,如同夜色本身在蔓延、侵蚀。
剑光如墨,悄然划破空气。
没有惊心动魄的破空锐响,没有耀眼夺目的光华爆发。只有一片极致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最深沉的海渊,无声无息地掠过那群以为逃过一劫、正暗自庆幸的资本家。
他们的表情甚至来不及从劫后余生的庆幸转变为惊愕,身体便陡然僵住。脖颈间,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缓缓浮现。下一刻,头颅齐颈而断,滚落尘埃。一腔腔热血喷涌而出,在冰冷的雪地上泼洒开大朵大朵诡异而妖艳的红花。
尸体无声地栽倒。
穆婉秋的身影重新在营地中央凝实,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收割生命的暗影与他毫无关系。他冷漠地瞥了一眼挤在最后面、抱成一团、抖得几乎无法站立的秘书、助理和情人们。这些人中,许多手上未必干净,但此刻,他已无意再造杀孽。这些天之骄子尽数毙命,这群人就算活着回去,等待他们的,也绝不会是鲜花和掌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