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震慑宵小,曾家诡影露端倪(2/2)
区领导和警察们强忍着不适,一边指挥救护和善后,一边挤出笑容对吴砚舟四人连连道谢,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僵硬。亲眼目睹这种超越常理的力量和狠辣手段,带来的冲击和敬畏是难以言喻的。
人群开始疏散。吴砚舟仿佛才看到面无人色的胡香兰一家。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径直走了过去,步伐不快,却让胡香兰一家四口如同被猛兽盯上的兔子,瞬间绷紧了身体,大气都不敢喘。
吴砚舟停在胡香兰面前,微微歪头,笑容甜美无害,声音也轻快悦耳:“大伯母,好久不见呀。”然而,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掌控他人生死后沉淀下来的漠然与凌厉。
“我劝你呀,”吴砚舟的声音依旧带着笑,却字字如冰锥,扎进胡香兰的耳朵里,“好好管住你自己,还有我这两个‘可爱’的堂弟堂妹的嘴。别整天琢磨些不该琢磨的东西。”
他稍稍凑近,几乎贴着胡香兰惨白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柔地说:“听说,烈士家属待遇很好?哦,残疾人也能享受华夏优抚呢。想做烈士家属有点难,但想让谁少条胳膊缺条腿……享受一下优抚待遇?对我们来说,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儿。你说是不是,亲爱的大伯母?”
胡香兰浑身猛地一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牙齿咯咯作响,几乎要站立不住。
吴砚舟又转向面如土色的吴建仁,笑容依旧灿烂:“大伯,好好做你的办公室主任。毕竟,”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胡香兰和吓傻的吴琳琳姐弟,“你这一家老小,可都指着你那点工资活命呢,对吧?”
说完,他不再看这噤若寒蝉的一家四口,转身走向等待他的队友,脸上瞬间恢复了自然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解决了?”曾佩佩问。
“嗯,估计能清净很久。”吴砚舟轻松地说。
区领导这时走过来,带着探究的笑容问僵在原地的吴建仁:“老吴,刚才看你和那位小同学说话?认识?”
“不认识!”吴建仁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额头上全是冷汗,“完全不认识!领导您看错了!”他生怕被领导知道吴砚舟对他们家的厌恶,更怕因此丢了饭碗。
领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失望地走开了。
吴建仁这才如释重负,随即狠狠瞪向还在发抖的胡香兰,压低的咆哮里充满了怨气:“看看你干的好事!好好的亲戚!硬是被你搞成了仇人!不然今天……”不然他或许还能借着这层关系,在领导面前露个脸,甚至……沾点光?
胡香兰被吴砚舟吓得魂飞魄散,又被丈夫当众责骂,又惊又怕又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为了谁啊!家里日子紧巴巴的,当年养他不要花钱吗?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是有钱有势,我至于……”
夫妻俩竟当街吵了起来,引来路人侧目。吴琳琳和吴思成姐弟俩脸色灰败,眼神呆滞,显然被吴砚舟展现的力量和那毫不掩饰的威胁彻底吓破了胆。当天晚上,吴思成就发起了高烧,噩梦连连,嘴里含糊地喊着“别烧我”。吴建仁和胡香兰大吵一架后干脆没回家。胡香兰守着生病的儿子,心里又恨又怕,却再也不敢生出半分去找吴砚舟或赵思怡麻烦的念头。那冰冷的眼神和轻描淡写的威胁,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心底。
吴砚舟的举动自然没逃过队友的眼睛。
“那就是你大伯一家?”回去的路上,曾佩佩问道。昨天讨论任务时,吴砚舟简单提过原因。
“对,”吴砚舟耸耸肩,脸上带着点小狡黠,“吓唬了一下,估计能老实几年。我大伯这人,典型的欺软怕硬,胆子其实比老鼠还小。”
曾佩佩点点头,随即正色道:“今天挺顺利的。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请大家帮个忙。”
吴砚舟立刻拍胸脯,豪气干云:“没问题!为朋友两肋插刀!佩佩的事就是我的事!”
孟殊文也干脆点头:“可以。”
李子亦撇撇嘴:“先说好,太麻烦的我可不干。”
曾佩佩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吐出两个字:“我家。”
曾家,傍晚。
太阳的余晖给这座气派却莫名透着阴森的深宅大院染上一层不祥的金红色。厚重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昂贵熏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陈年木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管家垂手立在门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曾佩佩对视。
曾佩佩的脚步在铺着光洁大理石的前厅顿住,目光扫过厅堂角落里新换上的、还带着水珠的白色百合花,又落在大厅侧面一条被黄色警戒线暂时封住的、通往西侧偏院的走廊入口。
法医的白手套在浴室灯光下格外刺眼。曾琪的尸体安静地浸泡在浴缸的血水里,胸口上那道伤口边缘平整,角度确然是自内向外划开。水面浮着一层诡异的淡粉色,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昂贵的玫瑰浴盐香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年轻的面庞毫无生气,苍白得如同石膏,唯有微张的唇缝里残留着一点深红,那是生命彻底流逝前最后一口倒涌的鲜血。他身上穿着崭新的真丝睡裙,甚至精心化了淡妆,仿佛只是沉入一场盛装出席的安眠。
“初步勘察,门窗完好,无撬压、无侵入痕迹。现场无打斗,无第三人活动迹象。”负责的老刑警声音平板,眼神里却藏着极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从创口形态、出血量分布、死者体位及浴缸周围水痕来看,符合……典型自杀特征。”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很轻,视线扫过门外聚集的曾家亲属那一张张惊惶、悲痛又隐含麻木的脸,最终落在静静站在浴缸旁的曾佩佩身上。
曾佩佩的目光掠过曾琪腕间狰狞的伤口,掠过他浮在血水中、精心护理过的指甲,最后定格在浴室角落那个崭新的大红色行李箱上,箱体上还贴着bubu”的卡通贴纸。曾琪的婚礼,原本定在两个月后的国庆。
“第九个。”曾佩佩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死寂的水面,却让在场所有穿制服的人都心头一凛。他抬起眼,视线穿过浴室的门框,落在外间客厅,“三天一个,从无例外。个个都是‘自杀’。”
客厅里,孟殊文正站在曾琪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是未关闭的网页浏览器,标签页密密麻麻:
“巴厘岛双人蜜月套餐对比”
“婚纱款式最新推荐top5”
“新房装修除甲醛小妙招”
“孕期营养补充指南”
旁边书架上塞满了健身塑形和母婴护理的书籍,地上还放着两个小巧的哑铃。
吴砚舟走到曾佩佩身边,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曾佩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放松,只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一丝情绪,指节捏得发白。
“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抑郁症,”孟殊文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这个曾琪,绝对、绝对不是。她的生活充实、目标明确,对未来充满期待和规划。这样的人,不可能自杀。”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曾佩佩,“她甚至在挑选婴儿床。”
曾佩佩缓缓点头,喉咙有些发紧:“婚期定在十一。她盼了很久。”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冰冷的疲惫,落在寂静得可怕的大厅里,却清晰得如同冰珠砸落:
“又死了一个……”
“这一个月……第九个了。”
“三天一个……个个都说是‘自杀’……”
“啧,”李子亦斜倚在门框上,手里盘着一枚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冰凉玉扣,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浴室的每一个角落,“这案子,真还不能肯定和修行者有关?”他语气带着惯常的嘲讽,目光却直直刺向曾佩佩,“你们家真有这么多想不开的‘抑郁症’?还都挑着三天一次的点儿去死?约好了奈何桥上组队投胎?”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寒意,“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这话尖刻得让几个年轻的警员脸色微变。曾佩佩猛地转头,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此刻翻涌起冰冷的怒意,直直对上李子亦:“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李子亦毫不退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要么你们曾家风水坏到了极点,要么,就是有‘东西’在替他们做选择!而且这‘东西’,做得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人!”他意有所指,目光扫过毫无破坏痕迹的门窗和浴缸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