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死亡巴士，暗影随行（2/2）

车厢内的情况却让他心头一沉！车上并非空载，竟然已经坐了十三四位乘客！清一色都是头发花白、穿着朴素、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老人！他们头上戴着统一的红色旅游帽，脸上带着对未知旅程的期待和一丝长途奔波的疲惫。

一个打扮时尚、年轻漂亮的“女导游”站在车头，用地道流利的启灵语快速吩咐着：“都拿上帽子！普通话不好的，坐里面！”

他皱眉看着那几个身材异常魁梧健壮的地球奴隶修行者，“你们几个，分开坐！让几位老人家坐你们旁边！”

她指挥着，让几个看起来和善的老太太坐在了那些彪形大汉身边。

九个启灵人分散开来，混杂在老人和奴隶中间。他们拿着旅行社的鸭舌帽，但头上依旧戴着保暖的绒线帽，在这寒冬腊月再正常不过，完美掩盖了眉间的花印。老人们好奇地看着“导游”说着听不懂的“方言”或“外语”，茫然中带着些许新奇，浑然不觉自己身处何等险境。

吴砚舟冷眼旁观，心中一片冰凉。蚩九离所谓的“碧灵门经营”和“打通通道”，原来就是用这种手段！利用普通人贪图“低价游”、“免费游”的心理，将这些无辜的老人骗来当作完美的掩护！

一车青壮汉子引人怀疑，但加上一群慈眉善目的老头老太太，就成了再普通不过的花阳红旅行团！成本低廉，效果奇佳！

他甚至看到一位坐在高大奴隶身边的老太太，满脸和善地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热情地递给旁边的“壮小伙”：“小伙子，坐车累了吧？尝尝阿姨自己做的酥饼，还热乎呢！”那奴隶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根本不予理会。

老太太有些尴尬地缩回手，只当对方性格内向或听不懂话。

更让吴砚舟心头发堵的是，他清晰地听到前排有老人掏出老式手机，用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给家里报平安：

“…喂？老伴儿啊！我们到啦，上车了！导游说再有几天就能出国玩啦！…放心放心，好着呢！这趟可便宜了…是啊，捡着大便宜了！…到了地方再给你打电话啊！”

那沾沾自喜的语气，是对“占便宜”的满足，也是对即将降临的厄运的浑然不觉。

吴砚舟坐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身体因愤怒而微微绷紧，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默默开启手机的特殊定位功能，将实时位置信息不断发送给孟殊文三人。愤怒渐渐沉淀，化作冰封湖面下的汹涌暗流。

这确实是一趟精心策划的“死亡旅行”。

但——死的是谁，还未可知！

大巴车在蜿蜒的道路上向南疾驰。为了掩人耳目，避开需要严格身份查验的航空通道，他们选择了最“接地气”也最耗时的陆路。途中，甚至还在两家不起眼的三星级宾馆住了两夜，伪装成再正常不过的旅游团休整。

车上的老人们兴致高昂，互相分享着带来的零食、水果，车厢里弥漫着廉价点心的甜腻味道和老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他们谈论着对异国风光的憧憬，计算着这趟“超值旅行”省了多少钱，言语间充满了对组织者的感激和对“占便宜”的满足。

几个健谈的老人试图和身边沉默的“旅伴”（奴隶修行者）搭话，得到的只有无视或生硬的几个字回应，他们也不以为意，只当是代沟或性格原因。

吴砚舟如同一个彻底的旁观者，将这些景象尽收眼底。每一次听到老人开心地打电话报平安，说着“一切都好”、“导游很负责”、“马上要出国了”，他心中的寒意就更深一分。这些淳朴（或许有些小贪心）的老人，根本不知道他们信赖的“旅行社”和身边沉默的“旅伴”，是将他们视作一次性道具、随时可以抹去的蝼蚁！

碧灵门蚩九离的手段，精准地把握了人性弱点，用最低的成本构建了最完美的伪装。这种冷酷的“经营之道”，比直接的杀戮更让吴砚舟感到齿冷。

他默默计算着时间。从凰焱收取血魂灵妖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十天的极限，还剩七天。大巴一路向南，穿越省份，距离边境线越来越近。蚩九离显得胸有成竹，显然对如何“蒙混过关”早有安排。

吴砚舟维持着张天师的变身状态，隐匿符的技能冷却时间掐得极准，每当效果即将消失的临界点，新的符箓光芒便会在他手中无声燃起，确保他的身影从未在车厢里显露分毫。

他的大部分心神都用来监控蚩九离、阴天隼、凰焱三人的动向，以及感受着青芥子中那叠越来越厚的自制隐匿符——这是他准备在关键时刻使用的储备力量。

大巴再次启动，驶向下一个节点。窗外的景色在飞逝，吴砚舟的目光却穿透了眼前的景象，落在了未知的前方。东南亚的备选灵地，碧灵门经营的神秘通道，还有那株被小心“伺候”着的邪异血魂灵妖……决战之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