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灵体之城，大敌当前（2/2）
他试着点开系统界面，想要强制退出这个诡异的地方。不出所料，界面一片灰暗，退出选项彻底失效。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他的常识：
“叮，杀戮模式任务链开启。”
“任务1-1：杀死10名筑基境修士。”
吴砚舟（霞麓）的眉梢高高挑起，清冷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意思是，完不成任务，就别想离开这里？”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毫无感情波动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望乡城又是什么？”吴砚舟追问。
“请自行探索。”系统冷冰冰地回应，随即彻底沉寂。
吴砚舟：“……”
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隐隐的不安，吴砚舟（霞麓）定了定神。
得益于花荣幻境中的“沉浸式体验”和曾佩佩的教导，他对启灵大陆的语言早已烂熟于心。
他收敛起属于吴砚舟的一切气息，将属于“霞麓”的清冷孤高展现出来，迈步汇入街道的人流。
这副容貌带来的回头率是惊人的。
无论男女，目光触及“霞麓”的身影，都难掩惊艳与探究之色。
吴砚舟心中了然，连花荣那种站在启灵大陆顶端的人物都曾对霞麓这张脸“念念不忘”，其风姿之盛可见一斑。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座巨大的城市。酒楼、商铺、赌坊、甚至挂满暧昧纱灯的楼阁……一应俱全。
中心区域人流如织，喧嚣鼎沸。来往行人，眉心皆烙印着启灵花印。数量最多的是印有一瓣灰痕的普通人，其次是印有两瓣深红花瓣的筑基境修士（相当于地球六级到八级），他们构成了城市的主体。
偶尔能看到眉心印有三瓣紫色花瓣的炼神境修士（九级），他们大多神情倨傲，步履沉稳，数量稀少。
至于四瓣银的元神境大能（超越九级），吴砚舟暂时没有发现。
幻境？吴砚舟暗自摇头。经历过花荣那场真实得可怕的幻境考验，他对幻境的感知异常敏锐。
这里的气息、触感、甚至空气中灵气的流动，都带着一种难以模仿的真实厚重感，与幻境那种微妙的“失真”截然不同。
他信步走进一间热闹的酒楼，刚踏上楼梯，嘈杂的议论声便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育魂鬼宗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分灵出去的弟子不下十数，连一位长老都自愿削去修为，跌落到炼神境之下……啧，只为能挤进那空间通道，为我启灵大计铺路啊！”一个粗豪的声音带着感慨。
“外面那些‘土着’究竟是何模样？传言甚是凶悍难缠？”另一个声音带着好奇。
“嗤！”一声不屑的嗤笑响起，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轻蔑，“凶悍？一群最高不过炼神境的蝼蚁罢了！
若非受这该死的空间壁垒和分灵秘法限制，我等真身无法降临，早就屠尽彼界，取其亿万生灵精血魂魄，祭炼我的‘万魂幡’了！
可惜啊可惜……”这人的语气充满了嗜血的贪婪和深深的遗憾。
“……”
吴砚舟（霞麓）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冰寒的杀意从心底窜起，又被他强行压下。他面不改色，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几样小菜。
菜肴很快端上，烹饪手法极其粗陋，味道寡淡甚至怪异。但食物入腹，立刻化作一股股精纯的灵气散入四肢百骸，效果竟比地球上的灵食还要显着。他默默吸收着，目光投向窗外。
视野尽头，城市的边缘地带景象奇特。
左侧，一座云遮雾绕的浮空萧殿静静悬浮，萧门匾额上书“欢合宫”，名字陌生。
居中，一座漆黑的高塔直插天际，塔身上“无生圣门”四个大字透着森然死寂，吴砚舟依稀记得曾佩佩提过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宗门。
右侧，一座碧绿通透、完全由灵竹构筑的楼阁清雅脱俗，匾额上“玉符宗”三字让吴砚舟眼神一凝——青竹龟梭和青灵玄龟梭的诞生之地！
他没在酒楼久留。离开后，他刻意沿着城市的边缘探索。巍峨入云、龙气盘绕的巨山，是林澜溪出身的“碧灵门”；血气冲天、煞云翻滚的暗红大殿，是凶名赫赫的“鬼刹宗”；剑气冲霄、门楼肃穆如剑的，是“逍遥剑宗”；还有黑气缭绕、鬼哭隐隐，让人望之心悸的“厉魂教”……
他花费了大量时间，几乎绕着这座被一条银光闪烁的宽阔河流（缚灵河？）环绕的巨城走了一圈。
九门七宗三萧八派……那些只存在于情报和传说中的启灵大陆顶级势力，竟在此地以某种奇异的方式“汇聚一堂”！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逐渐清晰：这里绝非幻境！这些行走在城中、带着各派鲜明特征的修士，很可能就是地球方面一直以为还被困在遥远空间裂缝之后、被大阵封锁的启灵大陆修士的……灵体投影！
“必须抓个舌头了。”吴砚舟（霞麓）眼神冰冷。要在这种龙潭虎穴活动并完成任务，霞麓的身份是唯一的保护色，绝不能轻易暴露。他需要一个不起眼、实力低微、最好还有些把柄在手的问询对象。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目标。
在城市西山角一个相对僻静的巷口，一个身材瘦小、穿着洗得发白旧袍的男子，正愁眉苦脸地从一家乌烟瘴气的赌坊里走出来。
他唉声叹气地拍着干瘪的钱袋，嘴里念念叨叨：“完了完了……这下怎么跟王管事交代……得赶紧想办法搞钱啊……”他眉心的花印是浅淡的红色，只有两瓣，颜色稀薄，显然只有筑基境二、三层的微末修为，在这座城里属于最底层的那一类。
实力低微，失魂落魄，正是最佳猎物。
吴砚舟（霞麓）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在一个无人的拐角，他如同鬼魅般逼近。那瘦弱男子只觉眼前一花，脖颈一凉，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他甚至没看清袭击者是如何出现的！
“别动，别出声。”霞麓清润如泉的声音此刻听在男子耳中却如同九幽寒风。一股强大到令他窒息的灵压将他牢牢锁定，双腿瞬间软得如同面条。
吴砚舟动作迅如闪电，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灵力瞬间封住其声带和几处大穴。瘦弱男子如同待宰的鸡崽，被他毫不费力地拖进旁边一家早已关门歇业、无人看守的店铺后院，塞进了角落阴暗的柴房。
冰冷的剑尖再次精准地抵住男子的喉结，霞麓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在柴房昏暗的光线下，却透着森然杀意。
“我问，你答。”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句虚言，立刻身首异处。”
瘦弱男子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湿痕，腥臊味弥漫开来。他牙齿咯咯打颤，勉强挤出几个字：“大、大人……饶命……望乡城中……禁、禁止私斗杀戮啊……”
“哦？”霞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剑尖微微向前一送，一丝血线立刻从男子脖颈渗出，“规矩是死的，你觉得，我会在乎吗？”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刺得男子灵魂都在颤栗。
男子彻底崩溃了。他太清楚这座城的真相了。
什么禁止杀戮？不过是维持表面脆弱的遮羞布
！各门各派之间血海深仇多了去了，每年莫名其妙消失的低阶修士还少吗？
他这种靠着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妹妹才攀上一位炼神境修士、勉强狐假虎威混日子的底层货色，一旦失去靠山（妹妹最近已经失宠），在这城里就是最肥美的蝼蚁！
“我说！我说！大人想知道什么，小的绝不敢隐瞒！”他涕泪横流，裤裆的湿迹迅速扩大。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怎么来的？说清楚！”吴砚舟（霞麓）的声音带着穿透力。
瘦弱男子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抖了出来：
“这……这里是望乡城！
是我们启灵大陆各门各派……在大陆崩碎之前，举全大陆之力……以传说中的‘天望界碑’和‘缚灵河’这两件无上至宝为核心……再加上各门各派压箱底的顶尖灵宝作为节点……比如无生圣门的无生塔、逍遥剑宗的穹天门楼、碧灵门的巉巉峰……靠育魂鬼宗贡献出来的‘分灵秘法’……才构筑成的……这座特殊的灵体之城！”
他喘了口气，眼中带着小人物特有的、对宏大叙事的茫然与敬畏：
“分灵秘法……就是……就是把自己的灵魂本源……强行撕裂一小部分……连同部分意识和修为……投影到这缚灵河构筑的望乡城里……真身留在外面的大阵保护的肉身里沉睡……这样，既能躲避空间崩碎的毁灭性能量……又能在这里继续修行、交流……甚至……谋划反攻……”
吴砚舟（霞麓）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分灵秘法！灵魂撕裂！灵体投影！沉睡的肉身！
原来如此！
难怪地球方面一直探测不到启灵大陆修士大军压境的迹象！原来他们的主力，一直是以这种近乎“灵魂出窍”的状态，集中在这座由至宝和秘法构筑的“望乡城”中！外面留下的，只是沉睡的躯壳！
“那……如何出去？如何回去？”吴砚舟追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出……出去？”男子愣了一下，“灵体无法直接出去……除非像育魂鬼宗那样，有特殊秘法，将分灵投影通过空间缝隙送出去……或者……或者找到极其稀少的‘定灵梭’，才能短暂将意识投射回肉身……但肉身都在各自门派的核心大阵里沉睡着……至于彻底回归真身，听说要等……等空间通道彻底稳固，望乡城与外界重新连接……或者……或者大能们找到彻底降临的方法……”他语无伦次，所知也有限。
吴砚舟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
他看着眼前这个吓得失禁的瘦弱男子，仿佛看到了这座庞大城市背后，那无数沉睡的、虎视眈眈的猛兽！他们并非无力，只是在蛰伏，在等待！等待通道稳固，等待彻底降临！
育魂鬼宗的分灵，只是探路的爪牙。真正的威胁，远比想象中庞大、恐怖、且……迫在眉睫！
启灵大陆的敌人，并非远在天边。他们早已以一种地球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将尖刀悬在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