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冰核断臂惊俗世,幻碧秋裤赴征途(1/2)
孟老爷子本意是好的,想借着生日宴让这个过于孤高的孙女多接触些“正常”圈子的同龄人,别一头扎进修行者的世界里。可惜,孟殊文只是礼貌性地在开场时露了个面,便迅速退守到角落,和吴砚舟、曾佩佩、李子亦组成了一个小堡垒,后来加入的焦木生,也只是让这个堡垒更坚固了些。
她与那些精心打扮、谈笑风生的世家子弟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她站在那里,周身沉静的气场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疏离感,仿佛与周遭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格格不入。孟老爷子看着人群中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的双胞胎孟殊胜和孟殊广,心中喟叹。这对被他早年溺爱过度的孙子,与孟殊文之间那点微妙的竞争和隔阂,已非一日之寒。他原想着孟北海或许能担起些担子,如今看来,孟家未来真正能倚靠的,恐怕还是这个看似冷淡、实则内蕴锋芒的小孙女。
角落里的五人世界,却自得其乐。点心精致可口,吴砚舟吃得眉眼弯弯:“这个真好吃!”
“厨师是爷爷的老朋友,手艺没得说。”孟殊文笑了笑,将另一碟他多看了两眼的点心推过去。
他们的话题很快从美食转向了正事。焦木生带着羡慕的语气问:“听说你们被征召去灵地碎片了?”
“嗯,廖老师带队。”孟殊文点头。
“我们高二也有刚突破二级的同学收到通知了,”焦木生叹了口气,“不知道刘老师会不会去。”
话题一旦转到修行上,曾佩佩和李子亦的见识便如泉涌。从灵气运转的细微滞涩,到某些冷门功法的特性解析,再到对灵器能量回路的猜测,他们的讨论深入而精辟,连吴砚舟偶尔插话提出的见解也往往一针见血。焦木生听得全神贯注,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那些课程里照本宣科的理论,远不及此刻的交流来得醍醐灌顶。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想凑近搭话,听到的却是“灵力节点”、“观想识海”、“寒属性灵材的极性转化”……一个个名词如同天书,只能讪讪退开。这种无形的壁垒,比孟殊文本人的冷淡更有效地隔绝了外界的打扰。
然而,这份角落里的宁静,被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骤然撕裂!
“啊——!”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放置礼物的区域!
快!快得超出了常人的反应极限!
前一秒还在角落谈笑的四人,下一秒已如四道离弦的利箭,瞬间射向骚乱的中心!吴砚舟的速度最快,三级修行者的爆发力让他第一个赶到。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孟殊广正抱着自己的右臂惨嚎!整条手臂从手掌到小臂中段,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坚冰!冰层下的肌肤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更恐怖的是,那刺骨的寒意正沿着他的胳膊,肉眼可见地向上蔓延!
“砍了!”李子亦冷酷的声音紧随其后。
没有丝毫犹豫!吴砚舟眼神一厉,手如闪电般从旁边的自助餐台上抄起一把切牛排的餐刀!寒光一闪,带着破风的锐响,刀锋精准地切入冰层蔓延的尽头——肘关节上方一点!
“咔嚓!”
冰屑混合着被冻得僵硬的骨肉断裂声响起!被冰封的前臂应声而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断口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诡异的没有喷溅出多少鲜血。
寒意终于停止了蔓延。
孟殊文的身影也到了,他面色沉凝,目光扫过地上那枚散发着恐怖寒意的杏核大小晶体——正是李子亦送的冰核。他抬手一招,冰核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脱离地面,悬浮在他身侧。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度,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裹紧了衣服,牙齿打颤。
“冯叔,”孟殊文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我交代过你,这几件礼物,任何人都不许动。看来我的话,在你这里,是半点分量也没有。”
一旁的管家冯叔早已面无人色,冷汗浸透了衬衫的后背,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子亦踱步上前,伸出手,冰核逸散出的丝丝寒气如同受到吸引,被他纳入掌心。他啧啧两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看向面无人色的孟殊广:“啧,身为普通人,居然有胆子直接上手摸冰核?摸一下盒子就该冻掉你一层皮了,还非要作死打开去碰里面的东西?真是嫌命长啊。要不是吴砚舟这刀够快,你现在就该是座新鲜出炉的冰雕艺术品了,那倒也挺有观赏价值。”他毒舌的话语让旁边几个孟家的亲戚怒目而视。
孟殊文的目光却越过哭嚎的孟殊广和惊惶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一个试图将右手藏到身后的少年——熊辉,孟殊广舅舅的儿子,他们的表哥。
“熊辉,”孟殊文的声音清晰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把你的右手拿出来。被冰核冻伤的滋味,不好受吧?”
熊辉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藏着的右手下意识地缩得更紧。
冰核装在特制的隔热盒里,普通人触碰盒子只会感到刺骨冰寒和轻微冻伤,足以警示危险。但熊辉显然不仅摸了盒子,还被冻伤了手,却忍着剧痛没有声张,反而……
孟老爷子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立刻钉在熊辉身上,声音低沉得可怕:“是你,哄着小广去碰这东西的?”
“不!不是我!”熊辉惊恐地后退一步,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孟殊文的朋友会送这么危险的东西!不是我让小广拿的!是、是孟殊胜说修行者能送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说不定能笑话孟殊文……” 在孟老爷子强大的威压和孟殊文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心理防线崩溃,慌乱中指向了旁边的孟殊胜。
“你胡说!”孟殊胜也慌了,指着熊辉,“明明是你让他去拿的!你自己手都冻伤了为什么不说!”
“是你怂恿的!”
“是你!”
两个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的表兄弟,此刻在巨大的恐惧和推卸责任的本能驱使下,互相指责,丑态毕露。
孟殊文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漠然的弧度。她伸出手,那颗让孟殊广断臂的恐怖冰核,此刻如同温顺的宠物,安静地悬浮在她白皙的掌心,寒意内敛。
“修行者的东西,自然带着修行者世界的法则——危险。”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争吵和呻吟,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能够安稳地活在阳光下,是一种福分。这福分,不该被可笑的好奇和无聊的嫉妒糟蹋。”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断臂处被紧急包扎、仍在痛苦抽搐的孟殊广,“幸好吴砚舟出手够快,否则,堂哥失去的就不只是一条手臂了。望诸位引以为戒,莫要再犯。”
吴砚舟蹲在孟殊广旁边,看着他涕泪横流、痛得几乎昏厥的样子,出于“人道主义”安慰了一句:“别嚎了,手臂还新鲜着呢,赶紧送医院,说不定能接回去。”他转头问曾佩佩,“是吧?”
曾佩佩嘴角抽了抽,“新鲜”这词儿……她忍住吐槽的欲望,客观地说:“理论上越快手术接回希望越大,但他的手部组织被极寒彻底破坏了,功能……恐怕很难恢复如初。”
焦木生在一旁补了一句,带着点朴素的哲理:“截肢总比丢命强。”
“截肢?!”孟殊广的母亲熊女士尖叫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她的宝贝儿子才多大!要是成了残废……
好好的生日宴,最终在一片狼藉和压抑中草草收场。救护车带走了孟殊广,熊女士临走前怨毒地剜了孟殊文一眼,又狠狠给了孟殊胜和熊辉一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才踉跄着跟车离去。宾客们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室的狼藉和尴尬的死寂。
吴砚舟临走前,悄悄对送他们出来的孟殊文嘀咕:“你家这水……好像比我大伯家深多了。”至少他大伯只是坏和怂,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算计。
孟殊文淡淡“嗯”了一声,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和厌倦。她特意交代过冯管家,东西不能动!她本打算宴会后直接带回自己远离孟家是非的小公寓。可冯管家显然没把她的警告当回事,而她那两个好堂哥和好表哥,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偏偏就选中了最危险的冰核……
“爷爷,”孟殊文转向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孟老爷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搬出去住。现在住在这里,对我,对他们,都太危险了。”
她微微释放出一丝冰核的寒意,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孟北川和李宁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女儿的眼神充满了陌生的惊惧。唯有吴砚舟、曾佩佩和李子亦,依旧神色如常地站在她身边,仿佛那刺骨的寒意只是拂面清风。
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因力量而生的鸿沟,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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