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伤兵营里的酒精?与缝合怪论(2/2)
这说法听起来比“水里看不见的虫子”更离谱,更匪夷所思。酒是喝的,怎么能往伤口上倒?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但是……这小子之前那些“离谱”的点子,无论是滤水、改军粮还是预警,细想起来,最后似乎都歪打正着地起到了效果……
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那个已经高烧昏迷的重伤员,眼看就不行了,常规法子肯定救不活……或许……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猛地对亲兵下令:“去!把俺那坛藏着的、最烈的烧刀子拿来!”
亲兵一愣,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一坛还未开封、散发着浓烈辛辣气味的高度白酒被抱了过来。这年月,这种蒸馏技术还不普及,这种烈酒可是稀罕物,朱元璋自己都舍不得多喝。
所有人都看着朱元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朱元璋拍开泥封,一股极其呛人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他拎着酒坛,大步走到那个昏迷的重伤员面前。
老郎中惊呼:“朱公!使不得啊!这……”
朱元璋抬手阻止了他,沉声道:“反正也没救了,试试看!按住他!”后面一句话是对着伤员的同伴说的。
几个士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死死按住了伤员(虽然伤员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朱元璋眼神一厉,不再犹豫,抱起酒坛,对着伤员腿上那道狰狞的、已经化脓感染的伤口,猛地浇了下去!
“嗤——”(这是酒液冲击伤口的声音,也可能是想象)
虽然伤员昏迷,但剧烈的刺激还是让他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闷哼。
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扭过头,不忍再看。用烈酒浇伤口,这听起来都让人觉得疼!
朱元璋面不改色,将大半坛烈酒都浪费(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地冲洗了伤口,直到伤口表面的脓血和污物被冲掉不少,露出鲜红的(也可能是被刺激的)肉芽。
浓烈的酒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怪异的气味。
冲洗完毕,朱元璋示意手下用干净的(相对而言)布条重新包扎好伤口。
整个过程中,朱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方面害怕这方法没用,另一方面又害怕万一有用,自己该怎么解释?他紧张地攥紧了小拳头。
(合)
做完这一切,朱元璋将剩下的半坛酒递给老郎中,沉声道:“这法子有没有用,俺不知道。但以后若有伤势沉重、药石罔效的,可以试试。省着点用!”
老郎中接过酒坛,手都有些发抖,连连点头。
朱元璋的目光再次落到朱标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像是在看一个巨大的、无法理解的谜团。他没有再问关于“老爷爷”的事,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伤兵营。
刘伯温跟在朱元璋身后,临走前,也若有所思地看了朱标一眼,眼神中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伤兵营里暂时恢复了忙碌,但气氛却变得更加古怪。人们一边处理伤员,一边忍不住偷偷瞟向那个被烈酒冲洗过的伤员,又偷偷瞟向牛车方向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朱公子。
那个伤员之后是死是活,尚未可知。
但朱标知道,“酒精消毒”这个概念,已经被他像一颗种子一样,以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塞进了这个时代。至于这颗种子是会立刻夭折,还是能在未来某天发芽,他也不知道。
深夜,伤兵营的呻吟声依旧断续传来。朱标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既担心那个伤员的状况,又害怕明日朱元璋和刘伯温更加深入的盘问。然而,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却并非敌袭的脚步声靠近了朱元璋的营帐。亲兵低声禀报了什么,帐内沉默片刻,随即传来朱元璋一声难以抑制的、充满惊异的低呼:“什么?退烧了?人醒了?!”紧接着,帐帘被猛地掀开,朱元璋甚至没来得及披好外衣,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直直地射向了朱标所在的牛车!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灼热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