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爹的突击考核(2/2)
朱标稍微有了点信心,又看向另一个字。这个字笔画更多,看起来复杂得要命。他眯着眼看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这字上半部分好像一个“田”,下面……下面像个“力”?田加力?这啥?等等!“男”字?!繁体“男”好像就是这么写的?!
“男……男的男?”他声音稍微大了点,但依旧充满不确定性。
朱元璋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依旧不置可否。
还剩最后一个字。这个字更加抽象,朱标看得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以前玩游戏时,好像有个道具叫什么“xx敕令”,那个“敕”字好像就长这样?左边一个“束”,右边一个“攵”?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心一横,闭着眼瞎蒙:“敕……敕令的敕?”
说完,他紧紧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感觉自己像在赌桌上押下了最后一块筹码。
寂静。
令人窒息的寂静。
朱标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几秒钟后,朱元璋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终于响起:“嗯。都认对了。”
朱标猛地睁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蒙对了?!居然全都蒙对了?!老天爷,我赞美你!穿越者光环万岁!
他差点喜极而泣,小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然而,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下来,朱元璋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刚飞上天堂的心情又踹回了地狱:“光会认不行。笔拿起来,写写看。”
说着,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支简陋的毛笔,还有一小块磨平的、沾了水就能显出字迹的石板。
朱标看着那支毛笔,感觉它比四十米长的大刀还可怕。写字?!还是用毛笔写繁体字?!这不是要我的亲命吗!
(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朱标哭丧着脸,用颤抖的小手,接过了那支沉重的(心理上)毛笔。那姿势,握得跟拿烧火棍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刚才认的字,开始了他人生中最痛苦、最扭曲的“书法”表演。
写“国”字:外面的“口”写得歪歪扭扭,像个破鸡蛋,里面的“或”字更是写得支离破碎,笔画顺序全错,最后出来的效果,像是一堆乱麻塞进了鸡蛋里。
写“男”字:上面的“田”写得像个膨胀的方块,下面的“力”字软塌塌的,毫无力道可言,整个字看起来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写“敕”字:左边的“束”写得拥挤不堪,右边的“攵”更是飞到了天涯海角,笔画歪斜得像喝醉了酒,整个字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他写得满头大汗,手臂酸软,每一笔都仿佛在用尽全力挣扎。那字迹,别说美观了,能让人认出来是什么字都算奇迹。
周围一片寂静。徐达、汤和等人看着石板上的“墨宝”,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忍着,肩膀一耸一耸的。朱棣和其他几个孩子则瞪大了眼睛,看着哥哥\/朱公子写出如此……抽象的作品,脸上写满了惊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看,我虽然可能打不过你,但我字写得比你好!)
朱元璋看着石板上那几坨堪称“惨不忍睹”的字,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盯着看了半晌,又抬头看看朱标那副快虚脱、满脸通红、眼神躲闪的样子。
这字……写得也忒难看了。跟鸡爪子刨出来的似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学过一段时间写字的孩子该有的水平。甚至比初学的还不如。
但这字的结构……大模样却又没错。尤其是那个最复杂的“敕”字,笔画虽然歪斜,但组成部分确实是对的。
这太矛盾了。能认得出、说得出笔画复杂的字,却写成了这副鬼样子?像是……脑子里知道该是什么样,但手完全不听使唤?
联想起这小子前几天还病得昏沉,醒来后行为举止就总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一会儿能冒出惊人之语(退敌、滤水),一会儿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显得生疏笨拙(写字、礼仪)……
朱元璋的心底,那丝被“神仙托梦”暂时压下去的疑虑,如同雨后的春笋,又开始悄悄地冒头。
(合)
半晌,朱元璋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但似乎比刚才更沉了一些:“字认得还行,但这笔字……以后得下苦功多练练。病了一场,也不能把基本功都扔了。”
“是……是,爹,孩儿一定好好练……”朱标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点下来。只要不继续考他,让他干啥都行!
朱元璋没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这次突击考核到此结束。孩子们一哄而散,朱棣跑之前还特意又瞅了一眼石板上的字,嘴角似乎撇了一下。
朱标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了牛车,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冷汗。太刺激了,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马秀英递过来一碗水,眼中带着关切和一丝无奈:“吓到了吧?你爹也是为你好……字确实该练练了。”
朱标有气无力地接过水碗,内心泪流满面:娘啊,这不是练不练的问题,这是从头再来的问题啊!我这相当于得重新学一门新的书写语言系统啊!造孽啊!
他瘫在车上,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真的找个白胡子老爷爷来托梦,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文化断层患者”?
朱元璋站在原地,目光再次掠过石板上那几坨歪歪扭扭、却又诡异地“结构正确”的字迹,眼神深邃如潭。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身边的徐达低声说了一句:“去,把刘先生请过来,就说……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聊聊。”徐达领命而去。朱元璋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牛车上那个看似惊魂未定、蔫头耷脑的儿子身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腰带。认字精准,书写拙劣;时而懵懂,时而急智;行为跳脱,却又能说出“水里看不见的虫子”和“布包石头”这种看似荒诞却有效的道理……这些矛盾之处,越来越清晰地交织在一起。那个所谓的“梦”,真的能解释这一切吗?或许,真该让见识更广博的刘先生,来帮忙参详参详这个变得有些古怪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