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选择（2/2）

张凡回过神，转头看向安淑珍。

女孩穿着浅粉色的布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脸上除了担心，还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没事，就是刚才想点事情。”

张凡笑了笑，倒是没太注意对方那份隐匿的失落，只是随手把桌上的课本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快坐吧，上课铃应该快响了。”

安淑珍点点头，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却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拿出课本，只是偷偷用余光瞟着张凡。

她其实也想问张凡那些问题，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张凡的侧脸，前几日的画面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天晚上，父亲把她叫到书房，平日里总爱笑着跟她讲生意的父亲，那天却格外严肃。

父亲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淑珍，你跟那个张凡...以后别走太近了。”

安淑珍当时愣了，连忙追问为什么，可父亲却只是叹了口气：

“他现在的家世，不是咱们能攀上的，你们这辈子，注定不会是一路人，早点断了念想，对你们都好。”

作为班级里和张凡关系最好的人，安淑珍与张凡的事，安父还是知道一些的。

那时她还不懂什么叫“家世悬殊”，也不懂什么叫“不是一路人”，只知道跟张凡坐同桌很开心。

他会帮自己讲不会的算术题，会在自己忘带橡皮时默默递过来一块，会在她被其他男生起哄时帮她解围。

可父亲的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里，让她再面对张凡时，总觉得多了层说不出的隔阂。

没等两人再说话，走廊里传来了先生的脚步声。

原本还在座位上小声议论的同学，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纷纷坐直身子，把课本摆好，刚才围堵张凡的那股子热闹劲儿，早就被对先生的敬畏压了下去。

先生推门走进教室，手里的戒尺轻轻搭在臂弯里，目光缓缓扫过全班。

当视线落在张凡身上时，他明显顿了一下，眼里闪过几分惊讶，甚至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这些天苏城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天天讲那‘洋少帅’的事，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少帅”，居然就是自己班里那个平时低调、每次考试都稳居第一的张凡！

原本想着，以张凡现在的地位，大概率是不会来上学了，结果没想到，居然还能在教室里看到他。

但先生毕竟是成年人，没像孩子们那样露出发问的神情，只是很快平复了惊讶，继续往前走，直到站在讲台上。

他把戒尺往讲桌上轻轻一放，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却带着威严：

“同学们，前几天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给大家放了个小长假，让大家没能按时上课，耽误了功课。如今咱们重新见面，也算躲过了一场风波，这是好事。”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教室，最后落在张凡身上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不管外面传了什么，到了学堂里，咱们就只论学问、不论其他，之前落下的课，我会慢慢给大家补上，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问我，张凡，你这几天没来，要是有跟不上的地方，也别客气，课后找我就行。”

张凡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