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洋彼岸的博弈（1/2）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

苏城的夏天还是老样子，槐树叶绿得发油，巷子里的卖冰人推着小车走过，木铃铛 “叮铃叮铃” 响得热闹。

可自刘景龙父子的事之后，城里的氛围还是悄悄变了些。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总爱把 “闹市口截杀绸缎商” 的事编成新段子，什么 “蒙面侠客替天行道”“仇家寻仇血债血偿”，说得绘声绘色，桌前的茶客听得拍案叫好，连带着茶馆的生意都比往常红火了几分。

不过民间的传言再热闹，依旧没影响到巡捕房的‘冷处理’。

正如秦老爷当初所料，刘景龙死前喊的那声 “张凡”，虽有几个路人听见，可‘张凡’这名字太大众，光是苏城登记在册的就有上百个，有卖菜的、有做工的、还有像张凡这样的学堂孩子，巡捕房查了半个月，连个靠谱的线索都没摸到。

加上秦府自那之后格外低调，刘管家极少出门应酬，秦老爷更是闭门谢客了小半月，连秦府的下人都被叮嘱‘少出去’。

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倒让巡捕房彻底绕开了秦府，起初他们还带着人在城南一带挨家排查，可随着时间推移，张凡再没出过任何异常，每天按时上学、放学，活脱脱一个懂事的半大孩子。

由此，巡捕房的热情也渐渐冷了，最后只把案子归为 “仇家寻仇，凶手外逃”，挂在了档案室的角落里，草草结了案。

当然，对于张凡而言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大事，此时此刻他最在意的则是另一件事。

当年那位曾经教过他书的图书管理员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这几年，张凡虽从没踏出过苏城半步，案头却总堆着从报房订来的各类报纸 ，甚至还有偶尔能弄到的北平刊物。

每天放学回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摊开报纸，逐字逐句地读，连广告栏都不放过。

早在刚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报纸上提到的某些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参与的人物，和他记忆里的轨迹隐隐对不上。

可那时候，他总抱着一丝侥幸，总想着或许只是因为自己这个‘小蝴蝶’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或许只是小范围的偏差，等过阵子，一切还会回到熟悉的轨道上？

为此他甚至还托秦老爷帮忙找寻过那位，可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查无此人！

有时候就连秦老爷也不解，为什么张凡会对寻找这位先生那么的执着？

可只有张凡自己知道，这份执着里藏着多少憧憬。

在赛博朋克世界的六年，他见惯了冰冷的义体、背叛的枪口、被资本操控的生死，活得像台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来到这个民国世界后，那位存在于记忆碎片里的图书管理员，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

他想象过无数次两人相遇的场景，在堆满旧书的图书馆角落，先生递给他一本泛黄的古书，轻声说 “这书里的东西，或许对你有用”，想象过先生会教他更多知识，会给他指引未来的方向，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可现在，现实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狠狠砸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那位先生没有出现，本应发生的事也没了踪影，现如今他唯一的踪影竟只是存在于张凡过往记忆中。

张凡站在西院的槐树下，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空。

初夏的天很蓝，飘着几缕轻薄的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映出细碎的光斑。

可他却觉得这阳光有些刺眼，抬手挡了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传来一阵细微的疼。

手掌的疼痛，却让他清醒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逃避，逃避这个世界的‘陌生’，逃避没有 ‘剧情’指引的不安，逃避只能靠自己摸索的现实。

他总想着靠记忆里的‘已知’走捷径，却忘了，从他带着系统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一切或许就已经不一样了。

那位先生或许根本不存在于这个时空，或许就算存在，也早已因为某种未知的力量，走上了和记忆截然不同的路。

而他，不能再抱着幻想等下去了！

张凡缓缓松开手，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槐树叶的清香，带着几分夏日的暖意。

...

而就在张凡感叹着自己‘命运多舛’时，彼时的大洋彼岸，却正上演着一场足以搅动整个地下世界的风暴。

这一年的镁国芝加哥，注定要被 “军用科技” 这个名字刻进记忆里。

这个最初只在城南贫民窟附近活动的组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只用了半年时间，就以碾压之势在芝加哥的地下世界疯狂膨胀。

没人知道 “军用科技” 的创始人是谁，只知道他们最早是靠运输私酒起家，那会儿镁国正值禁酒令时期，私酒生意暴利却也凶险，各大帮派为了抢运输路线，时常火拼得头破血流。

可随着军用科技的入局，一切的规则都被打破！

他们的运输车队永远配着最精良的武装，车身上焊着加厚钢板，护送人员手里的枪能在百米外精准打穿帮派分子的轮胎，其火力之猛，甚至被当地警察称为只有‘国防军’才能与之一战的程度。

没几个月，军用科技就不再满足于私酒生意，他们的业务范围迅速扩张，一边搞起了武装押运，不管是帮派的赌资，还是富商的私产，只要付得起钱，他们就能保证货物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另一边，他们悄悄铺开了军火买卖，而这，才是真正让芝加哥地下世界震颤的开始。

得益于军用科技那凶猛的战斗力，很多人都对他们手中的武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可无论他们怎么打听，都查不到军用科技的武器来源，直到军用科技自己开始兜售武器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这帮家伙居然是自产自用！

有着之前的战绩打底，军用科技的武器自然不愁卖，而当这些武器被人买到手里后，人们才渐渐理解了为什么军用科技的战斗力会那么强悍。

就拿当时最普及的栓动式步枪来说，市面上常见的款式，平均每打五十发子弹就可能出现一次卡壳，有效射程大多在四百米左右，枪管打久了还容易发热变形。

可军用科技出产的同款步枪，连续射击两百发都未必会出一次故障，有效射程直接提到了五百五十米，枪管外层还镀了一层不知名的金属，就算连续射击半小时，摸起来也只是温热。

更让人惊喜的是价格，这么好的武器，售价居然和市面上的普通步枪差不了多少。

甚至有个军火商专门让人拆开了枪进行研究，结果发现枪身的零件打磨得比钟表还精细，枪膛里的纹路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连最容易磨损的撞针，都用了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坚硬金属。

用那群人的话来讲，“这哪是在做生意？这不纯纯的搞慈善的吗！”

面对着军用科技这明晃晃的砸场子的行为，原本占据本地的军火商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尽管之前军用科技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但在‘金钱’面前他们依旧选择了与军用科技对抗。

当然，后果就是这帮人直接人间蒸发了，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都无法找到具体的作案痕迹。

没办法，最终经过一番调查，本地警局只能定了个‘失踪’后草草结案，可谁都明白，这件事绝对跟军用科技有极大的关联。

但是...那又如何呢？

谁都知道这件事，但又有谁敢动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随着军用科技的规模扩张，目前据不完全统计，光是他们手下的战斗成员就已经达到了接近五万人的恐怖规模，这是以往任何一家军火公司都不曾达到的成就。

随着本地军火商的失踪，军用科技的商业规模再次得到了膨胀，几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在整个城市达到了垄断的程度。

与此同时，军用科技手下的武装力量更是迎来了质变。

以往芝加哥的帮派战斗，顶多就是街头火拼，而如今军用科技手下的部队已经开始装备上装甲车，火箭弹，甚至是重型坦克。

其火力即便是如今的‘国防军’恐怕都得退避三舍。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军用科技的身份已经从‘地下王国’的话事人，转变成了整座城市的‘无冕之王’。

“恭喜您，迈尔斯女士，您的成就已经达到了这座城市自建立以来从未企及的高度。”

芝加哥政府办公室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映得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格外清晰。

时任市长利科克?艾文端着高脚杯，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他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对着面前的女人微微欠身，语气里满是奉承。

而被他称作‘迈尔斯女士’的人，正斜倚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服，领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暗纹胸针，一头金发明显被悉心打理过，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她指尖捏着的香槟杯轻轻晃动，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可她的目光却没落在杯中，而是怔怔地望向窗外，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芝加哥街头，霓虹招牌的光透过玻璃映在她眼底，却没染上半分暖意。

“艾文市长，如果你今天叫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那么我得恭喜你，你成功的浪费了我极为宝贵的时间！”

迈尔斯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艾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语气听不出情绪。

利科克?艾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缓和过来，连忙说道：“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其实这一次我确实是有事想要跟您谈谈。”

“关于军火...还是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