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祭坛下的洞穴（2/2）
一层粘稠、冰冷、带着浓重腐朽与怨恨气息的诡异黑雾，无声无息地从森林的四面八方弥漫而来，迅速吞噬了光线，将祭坛区域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死寂之中。
“小心！”张道陵立刻将惊雷剑横在胸前，剑尖雷光吞吐不定，警惕地扫视着翻涌的黑雾，“这雾气能侵蚀心神，隔绝感知！”
“呜——呜——嗷——！”黑雾深处，骤然响起无数重叠、扭曲、充满痛苦与恶意的低沉咆哮和嘶吼，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冤魂厉鬼在同时哀嚎，声音直刺灵魂，让人头皮发麻，心旌摇曳。
紧接着，一道道由纯粹怨念和魔气凝聚而成的扭曲魔影，如同鬼魅般从黑雾中争先恐后地窜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膨胀的人形，有的如同多足的爬虫，有的干脆就是一团翻滚的黑烟，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浓郁的恶意，张牙舞爪地扑向场中唯一的生者气息——张道陵！
“吼！”雷泽龙灵怒不可遏，龙尾猛地一扫，带起一片狂暴的紫色电弧，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魔影抽得粉碎！
净世云螭双翅高频振动，一圈圈柔和却坚定的净化光晕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凡是被光晕触及的魔影，都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泡沫，发出嗤嗤声响，迅速消融。
张道陵也动了！他身形如电，惊雷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游走的银色电蛇。
“破邪！”他低喝，剑光所及，魔影纷纷在雷霆的爆鸣中溃散。
然而，这些魔影仿佛无穷无尽，被消灭一批，黑雾中立刻又涌出更多，源源不绝，如同黑色的潮水。
“不行！”张道陵一剑劈散三个扑上来的魔影，眉头紧锁，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这些只是怨念衍生物，杀之不尽！源头！必须找到这黑雾和魔影的源头！”
他猛地闭上双眼，无视周围刺耳的鬼啸和扑来的恶风，强行运转《五雷天心正法》，将灵识提升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手探入粘稠的黑雾深处。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住祭坛中心那道最大的裂缝深处！
“在那里！”他剑指裂缝下方，“祭坛之下，有一个洞穴！怨念的源头就在里面！龙灵、云螭，随我来！”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雷泽龙灵一声震天龙吟，庞大的身躯硬生生撞开挡路的魔影，为张道陵开道。
净世云螭则紧紧跟在张道陵身侧，净化光晕始终笼罩着他，驱散试图侵蚀他身体的魔气。
张道陵身化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仿佛巨兽之口的幽深裂缝，纵身跃下！
下坠的过程短暂而压抑。穿过裂缝，下方并非预想中的垂直深井，而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巨大甬道入口。一股更加阴冷、更加古老、混合着岩石粉尘与万年不散的怨念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双脚甫一落地（地面是冰冷坚硬的岩石），张道陵立刻半蹲稳住身形，惊雷剑横于身前，警惕地扫视四周。
雷泽龙灵紧随其后落下，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入口通道，它低伏着头，龙吻微张，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咕噜声，紫色的雷光在它鳞片缝隙间明灭闪烁，成为这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照亮了周围嶙峋的岩壁。
净世云螭悬浮在张道陵肩头，它周身散发出的柔和白光如同黑夜中的明月，将光芒稳定地投射向洞穴深处，驱散着令人不安的黑暗，并持续净化着空气中弥漫的稀薄魔气。
洞穴内部异常宽阔，但死寂得可怕。只有他们细微的呼吸声、龙灵低沉的咕噜声以及偶尔从岩顶滴落的水珠砸在石面上发出的“滴答”声，在这空旷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更添几分阴森。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淡淡的腥甜味。
借着龙灵的雷光和云螭的圣光，可以看到洞壁上覆盖着一层滑腻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黑色苔藓，如同某种活物的皮肤。
通道一直向下延伸，深不见底，仿佛通往九幽地狱。
“此地怨气沉积，已逾千年，形成了天然的魔瘴。”张道陵压低声音，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阵阵阴冷刺痛，“龙灵，雷光引路，警惕前方。云螭，净化之光不可断，护住我等灵台清明。”
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靴底踩在湿滑的苔藓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沿着倾斜的甬道向下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感觉却无比漫长），前方豁然开朗，进入一个更为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顶垂下无数尖锐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利剑。而在这溶洞的中心，景象让张道陵呼吸一滞！
只见地面上，赫然刻画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暗金色线条构成的复杂符阵！
这符阵的风格古朴苍凉，与张道陵手中的雷符同源，显然出自上古仙人之手。
符阵的核心，镶嵌着几块早已失去光泽、布满裂痕的奇异晶石。
符阵的线条一直延伸，最终汇聚在溶洞尽头一面巨大的、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之下。
那石壁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沉重感。
整个符阵虽然残破黯淡，却依然散发着一股微弱却坚韧的镇压之力，正是这股力量，勉强抵御着从石壁深处源源不断渗透出来的、令人心悸的怨念黑气。
“找到了！”张道陵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这就是上古仙人布下的核心封印阵！虽然残破，但根基尚存！”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避开符阵的线条，来到阵眼处。
他蹲下身，伸出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试图去触摸那布满裂痕的晶石，感受其中残存的仙力，并试图理解整个符阵的构造，寻找修复或强化的可能。
“龙灵，云螭，警戒四周，我试试能否……”他话未说完，异变陡生！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晶石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如同惊雷般在死寂的洞穴中炸响！
声音来源并非晶石，而是他身后不远处一根悬挂的巨大钟乳石！
那根钟乳石毫无征兆地从根部断裂，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同巨大的石矛，朝着正蹲在地上、背对着它的张道陵后心狠狠刺落！
“主人小心！”雷泽龙灵反应快如闪电！它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横移，巨大的龙爪闪烁着狂暴的雷光，悍然拍向坠落的钟乳石！轰隆！碎石飞溅！钟乳石被龙爪拍得粉碎！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几乎在钟乳石断裂的同时，那面巨大的黑色石壁仿佛活了过来！
壁面上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扭曲的纹路骤然蠕动起来，化作数十条由纯粹怨念和魔气构成的、漆黑如墨的触手！
这些触手无声无息，却快如鬼魅，从不同的角度，如同毒蛇出洞，瞬间越过残破的符阵，带着刺骨的阴寒和腐蚀灵魂的恶念，狠狠卷向刚刚因躲避钟乳石而位置暴露的张道陵、以及出手救援的雷泽龙灵！
“哼！邪魔外道，安敢偷袭！”张道陵在龙灵怒吼示警的瞬间已然警觉，惊雷剑反手撩起，一道凌厉的剑光劈向最近的一条触手！同时他脚下踏着玄奥的步法，身形急退。
“吼！雷火破障！”雷泽龙灵怒不可遏，张口喷出一道凝练的紫色雷炎，烧向缠来的触手群。
“唳！”净世云螭清鸣高亢，双翅猛振，前所未有的强烈净化之光如同爆发的超新星，瞬间扩散开来，试图净化那些邪恶的触手！
嗤嗤嗤——！
剑光斩过，触手被撕裂，却化为黑气散开，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
雷炎焚烧，触手发出滋滋声响，黑气蒸腾，但更多的触手悍不畏死地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