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武曲青钢（2/2）
张道陵心中警兆骤升！就在他目光锁定武曲青钢的瞬间，整个兵冢仿佛活了过来！
“嗡——！！！”
一声低沉、宏大、充满了无尽怨恨与杀伐意志的金属悲鸣，自那骸骨巨剑中爆发出来！如同沉睡万古的战场英灵被惊醒，发出了第一声愤怒的咆哮！
紧接着，兵冢内堆积如山的亿万兵器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剧烈地震颤、嗡鸣起来！金属摩擦、碰撞、撕裂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声浪洪流，狠狠冲击着张道陵的耳膜和心神！
他感觉脑袋像被重锤击中，眼前发黑，气血翻涌，护身的水月剑光晕剧烈波动，几乎溃散！
这仅仅是开始！
“嗖！嗖！嗖！嗖！”
无数锈蚀的、断裂的、锋利的兵器碎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片致命的金属风暴，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朝着张道陵激射而来！
每一块碎片都裹挟着积攒了千万年的兵戈煞气，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这不再是物理攻击，更是意志的绞杀！每一片碎片都带着一个不甘的亡魂对生者的憎恨，对战争的诅咒！
张道陵瞳孔收缩，再无保留！
“玄水化生，万法不侵！”
他低喝一声，将水月剑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淡蓝色光幕！剑光流转，不再是单纯的锋锐，而是蕴含着水的至柔至韧。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如同暴雨打芭蕉！剑幕将大部分碎片挡下、卸开、甚至以柔劲反推回去。
碎片撞击在剑幕上，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和浓郁的黑红煞气，每一次撞击都让张道陵手臂微麻，心神受到煞气的冲击。
然而，碎片实在太多太密，如同无穷无尽！更可怕的是，那中央的骸骨巨剑再次发出一声更加高亢的悲鸣！
“铮——！”
一道肉眼可见的、凝聚了兵冢核心杀伐意志的暗红色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巨刃，以骸骨巨剑为中心，呈扇形朝着张道陵横扫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裂出黑色的痕迹！
张道陵避无可避！
他眼中精光爆射，将全身法力疯狂注入水月剑！
“水月洞天·镜花水月！”
水月剑光芒大盛，瞬间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巨大无比的、由无数涟漪水波构成的淡蓝色光镜！镜面并非实体，却仿佛连接着另一片柔韧的水之空间。
“轰！！！”
暗红冲击波狠狠撞在水镜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撕裂和吞噬声！冲击波狂暴的力量被水镜疯狂地吸收、分散、折射！水镜剧烈波动，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张道陵脸色煞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双脚深深陷入下方的金属碎片之中，犁出两道深沟！
“不够！柔能克刚，但此地的‘刚’已至极致！”张道陵心中明悟。水月剑的防御已到极限，单凭“柔”无法完全化解这凝聚了万古杀伐的“锋锐”。
就在水镜即将破碎的刹那，张道陵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猛地撤回大部分维持水镜的法力，水月剑光芒骤然黯淡！
“噗！”失去抵抗的暗红冲击波残余力量狠狠撞在他身上！道袍瞬间碎裂，护体罡气被撕裂，他胸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溅！恐怖的兵戈煞气如同毒蛇般顺着伤口疯狂钻入！
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与此同时，他眼中却爆发出比那武曲青钢更锐利的光芒！
“武曲青钢！你的锋锐，是毁灭，是杀戮，是万物的终结！但吾之道，亦有锋锐！是斩断邪魔的决绝，是守护苍生的利刃，是破除迷障的慧剑！此锋锐，乃心之所向，道之所指，无坚不摧，亦……生生不息！”
他不再防御，反而将侵入体内的兵戈煞气强行引导，与自身不屈的战意、守护苍生的道心相融！他忍受着经脉被撕裂般的剧痛，将这股融合了毁灭与新生的奇异“锋锐”意志，全部灌注于手中的水月剑！
“嗡——！”
水月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亢清越的剑鸣！剑身不再是淡蓝，而是透出一种青蒙蒙的、仿佛能洞穿虚空的锐利光华！剑尖所指，连弥漫的血色煞气都被无声地切开！
张道陵人剑合一，无视周围依旧如雨般射来的金属碎片（碎片在靠近他周身一尺时，竟被那股新生的锐气自动弹开或绞碎），化作一道青色的惊虹，直刺那骸骨巨剑剑格中心——武曲青钢所在！
“破！”
青虹贯日！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青色剑光如同热刀切牛油，无声无息地刺入了骸骨巨剑那由无数碎片强行融合的剑格之中！所过之处，那些蕴含着滔天怨念的碎片，竟在那股融合了守护道心的新生“锋锐”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退散！
“锵！”
一声清脆无比、仿佛金玉交击的声响，响彻整个兵冢，甚至短暂压过了万刃的悲鸣！
张道陵的水月剑，剑尖稳稳地点在了那块深嵌的武曲青钢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骸骨巨剑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了不甘与解脱的哀鸣，轰然崩塌！无数碎片如同失去了支撑，哗啦啦地散落一地，重新归于沉寂。
兵冢内那狂暴的煞气、无尽的悲鸣、漫天的碎片风暴，在这一刻骤然平息。仿佛一场持续了万年的噩梦，终于醒来。
张道陵立于崩塌的巨剑废墟之上，水月剑依旧点在青钢之上。他的胸前伤口还在流血，气息有些紊乱，但他的眼神却明亮如星。
那块青黑色的武曲青钢，表面流转的寒芒收敛了狂暴，变得温顺而内敛。它仿佛认可了眼前之人那超越纯粹毁灭的“锋锐”意志。青钢与剑尖接触的地方，发出轻微的嗡鸣，似乎在回应。
张道陵缓缓收回水月剑，伸出左手，覆盖在武曲青钢之上。入手冰凉坚硬，一股纯粹到极致的锋锐感顺着掌心传来，却不再带有毁灭的恶意，反而像是一件等待被驾驭的神兵胚胎。
“武曲青钢……锋芒内蕴，战意不朽。得汝认可，幸甚至哉。”他低语着，用尽最后力气，将这块沉重的青钢从废墟中挖出，收入怀中。